烨渊拿他没办法,整个晚上,烨渊的心情此起彼伏,一下进入油锅,一下进入平静湖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可给他气炸了。
回到宫里,烨渊又进了油锅,整个人像座爆发的火山,站在帝华宫门前,满脸阴沉的望着某处。
“陛,陛下……”烨渊的心情,曹正明感受得真真切切,说话带了点小心翼翼,“皇后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田小姐谈论,所以才撇下陛下送她去住处。”
“陛下不用担心,老奴相信皇后对陛下的心意,他绝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烨渊抿着嘴唇,拳头攥紧,气的不轻啊,“三回了……他一晚上抛弃我三回了,还说不是三心二意?!我看他就是对那女人念念不忘!把我哄好了!又去关心那女人!”
曹正明偷笑,没想到陛下这么孩子气呢,他倒是希望陛下一直这般有活气,再也不要回到从前了。
“负心薄幸的男人!”烨渊甩袖进屋,啪的一下将门甩上了,气炸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今晚就睡在外面吧!别指望我给他开门!我要是开了我就不姓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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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
远在别处客房的樊瑜正好坐下倒了两杯热水,鼻子突然一痒,狠狠打了个喷嚏。
樊瑜:靠,谁骂我呢!
“焉然。”樊瑜将热水推到田焉然那边,“喝点热水吧。”
从田焉然进屋起,一直到现在田焉然都是处于一副失魂落魄的状态,哪怕现在樊瑜将热水推到她面前。
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焉然。”樊瑜耐着性子轻声喊了一声,“你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
往日里那副灵动清澈的眼眸如今却是一丝光亮都见不着,热水的气息直往她眼睛里冲,激不起一点涟漪。
半晌,田焉然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睑,手指微缩,发白的嘴唇轻轻启动,“……阿瑜,我这一生真是个笑话,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焉然,你……”
樊瑜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她口中的话到底是不是与她父亲有关,还有待商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情可以把田焉然压垮。
屋子里很沉闷,弥漫着一股死气。
心性乐观的樊瑜,很难不被渲染。
“焉然,你慢慢说,不着急。”
田焉然无动于衷的听着,呼吸轻颤,手指蜷曲,长长的睫毛缓缓拓下。
隐忍,痛苦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眼尾染上了湿红。
一滴清泪顺着惨白的脸颊滴到热水里,荡起小波涛涟漪。
“我原来从始至终都在被利用……”
两炷香前,田焉然还在丞相府里放祈福灯。
“小姐,今天是除夕,不出去玩吗?”
“不了。”田焉然托起一盏祈福灯,欣长的手指轻抬,祈福灯缓慢上升,飘入夜空,“没什么好看的。”
“哦,那小姐在这里给皇后放祈福灯就好玩了?小姐做这么多,他又不知道。”
暖黄烛灯衬得田焉然满面柔和,这张脸没有一丝怨毒,“不需要他知道,我就只是想做而已。”
“哼。”小桃为田焉然打抱不平,“我家小姐明明这么好看,凭什么樊瑜不喜欢呢,虽然断袖也没错,但是我家小姐也不差的好不好!生气!小姐,你快点把他忘了吧!找一个爱你疼你的绝世好男子!”
田焉然无奈一笑,“你啊你,我先回屋了,你若是想去就去,这会儿外面应该很热闹,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你可以去街上看看,说不定可以遇见你的良人呢。”
小桃羞涩道,“小姐说什么呢,什么良人,小姐不去我也不去,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啊。”
两人洽谈一会儿。
各自回屋去了。
这么晚了,田焉然煮了碗汤圆端去给爹爹,即便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但田实甫始终是他的爹。
今天是除夕,再怎么样也该一家人吃点团圆。
走到门口,田焉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想着爹爹可能在与哪位朝堂官员谈论要事,正要离开。
里面传来的一句话让田焉然愣在了当场。
“殿下,刺客已经准备好,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宫里说,陛下今晚会出宫玩,正是刺杀的好时机。”
“嗯。”烨白走出帘布,露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平日里给人是春风和煦,此刻却是浑身冰凉,“做的不错,听说,你家女儿正跟你闹矛盾?没哄好?”
“别提那个不孝女了。”田实甫叹气,眉目冰冷,“她最近一直在跟我闹,不想去勾引陛下。”
烨白冷笑,“看来那毒蛊之体真的没用了。”
田实甫皱眉,“殿下恕罪。”
站在外面的田焉然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就跑了,手里的汤圆荡啊荡,手抖着不拿稳,直接将碗连带汤圆摔在了地上,洒落一地。
手被烫伤了也不在乎。
他跑啊跑,承袭着刺骨的夜风而逃。
气急了,腿也软了,手指搭着假山歇气,修长的发丝散乱的垂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