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弘听到王公公来报,说萧褚逸又在外面求见的时候,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不想见这个儿子,因为萧褚逸和萧褚元其实很像,不仅仅是兄弟俩的长相,还有二人的性格。
只是萧褚元更温和一点,如果说萧褚元是温润的羊脂白玉,美好却不会伤人。
那么萧褚逸则是金刚石,有着华美外表的同时还坚硬,和其他美玉放在一起,甚至有可能会划伤它们。
关于萧褚元可能是被毒死的事情,萧景弘是信了七八分的,萧褚逸虽然平日看着吊儿郎当,被戏称京城第一纨绔,但以他和萧褚元的感情,萧景弘相信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必定是他认真调查后得出的结论。
可是武威王……
萧景弘想起那个须发灰白的老将军,想起他在朝堂上越来越明显的嚣张态度,萧景弘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对他动手,甚至连把事情挑明都不行。
功高震主,不仅是武将危险,身为这个主子也会觉得危险。
武威王父子盘踞在边关四十年,那些士兵他都不知道还算不算南月皇室的。
除非找到机会,把武威王父子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否则就动不得……
“唉……你问他还有什么事?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他早点出宫回府吧。”
虽然萧褚逸让他很难办,但毕竟是对兄弟的一片赤诚之心,萧景弘很难真的对他冷下脸。
王公公领命出去,没过一会儿,便又躬身进来。
“陛下,逸王殿下说要为这次解决凉州城瘟疫的功臣请封。”
这理由说的很合理,萧景弘想了想,就点了点头,让萧褚逸进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你说的功臣是什么人?竟让你这样急着给他请封。”
萧景弘见萧褚逸起身,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让他坐着说。
“父皇,儿臣从未见过瘟疫是什么情况,如今才算知道史书里记载的生灵涂炭,尸横片野是什么意思……”
萧褚逸闭了闭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他刚赶到凉州城那日,和白瑾兮一起去仁心堂那一路看到的景象……
“儿臣刚到凉州城那日,街道两旁的商户全部闭店,街上触目所及只有呻吟咳嗽、垂死挣扎的病患,情状凄惨无比。”
“而且由于商户闭店,有些百姓家中没有余粮,只能在饿死或病死中挣扎,那景象……唉。”
听到萧褚逸的形容,萧景弘也肃了神色,他身为皇帝,从来不曾亲自到那般危险的地方去过,因此对瘟疫的理解,也仅限于史书中记载的那些文字。
可如今萧褚逸的神色和他的描述,让萧景弘感受到了当时的场面对他产生了多么大的冲击感。
“可朕看知府的奏折上说,凉州城的瘟疫很快控制住了,后来人们好转,死伤并不惨重?”
萧景弘缓缓问道,如果真如他说的那般凄惨,那结果恐怕该用十室九空来形容了。
“是,所幸神医的弟子就在凉州城,且她通过神医的调令有所猜测,便提前准备了药材和粮食,在儿臣到达的第二日,便开店免费给全城人施药粥。
“那药粥不仅让染疫的人症状稳住了,让医者有足够时间去医治,还让没染病的人身体更强健,减少了染病的人数。”
萧褚逸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掀衣袍的下摆,跪到了地上,神色严肃高声说道:“父皇,儿臣想为这位大功臣请赏!”
萧景弘点了点头。
“如此是该赏,你专程来见朕,想必是额外有所求?”
萧褚逸立刻回道:“父皇英明。儿臣想为白家药铺家主白瑾兮,求一个郡主的封诰。”
“白瑾兮?就是白家那个小丫头?”
听到白瑾兮的名字,萧景弘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萧褚元死前去凉州城专门见过的那个民女,随即皱起了眉。
“父皇,三皇兄的事情与白瑾兮无关。相反,儿臣得到了她的无条件帮助,才得以查到真相。白瑾兮胸怀宽广,乐善好施,当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萧褚逸见萧景弘皱眉,语气有异,立刻出言解释。
“哼,既然乐善好施,为何又要你来替她要封赏?!”
萧景弘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看向萧褚逸。
“回禀父皇,不是她要儿臣来的,是……”
萧褚逸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状,萧景弘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是什么?说。”
“这……是儿臣外祖家的表妹和白姑娘起了冲突,母妃让儿臣押她去给表妹道歉,还说……让她跪在李府门口当众磕头。”
萧褚逸“勉强”把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垂下头不敢看萧景弘,仿佛在为自己母妃的行事荒唐而羞愧。
“荒唐!”
萧景弘忍不住呵道。
这李贵人是越来越拎不清了,她嫁入皇家就是皇家妇,与那李家没了关系。
宫里哪个娘娘不是一门心思扑在皇帝,扑在自己子女身上,为子女谋前程?偏偏那李贵人一心就想着怎么补贴娘家,连自己儿子的脸面都不要了。
“儿臣想……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