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徐家镇陷入了安静,最新的规定,午休一个小时得到了很好的贯彻。
祠堂附近,临时镇政府内,却还是异常的忙碌。
“镇长,给排水工程队人手不够!”
“镇长,泉水发电站那边人手也不够!”
......
桌子后面的陈新德顶着黑眼圈,摘下老花镜,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头疼啊!
接过大权才知道,镇长不好干啊!用旅长的话说,徐家镇的人力分布极不平衡,在册的人丁有1300余口,男女比例是6.3比3.7,没办法,家家都想生儿子,再去掉外嫁的...
部队与民兵抽走600人,老弱孤寡又得去掉近200个,镇府实际能发动的劳动力就只有500多人,以及半训状态的200民兵与妇女工作队。
尤其是旅长昨天又抽走了一百人去溶洞,镇里的人手本就捉襟见肘,如今就更加短缺了!
但陈新德没有一丝怨言,他早就对旅长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任劳任怨的担负起镇长的职责。
近五天的紧急状态,可差点让陈新德惊掉下巴,全镇群众竟然纷纷主动参与,那情景...
终于知道什么叫众志成城,什么叫如臂指使。
但越是如此,陈新德越是如履薄冰,旅长说的没错。
‘权力带来的不应该是压迫,而是千斤的重担,陈新德,你肩上担着上千号人的生计,镇子要发展,群众要吃饭,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如何协调好各方面的矛盾,要好好下一番功夫的!’
想起这些,陈新德不由得感慨万千,上任前几天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天天都被叔爷爷骂的狗血淋头,还好,后面刑营长送来了很多笔记,全是关于根据地建设的...
现在陈新德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疯狂的学习研究那些笔记,以及旅长的指导意见,这才慢慢理清了方向。
可人力短缺的问题,不是出台什么政策就能解决的,该怎么办呢?
这时,有人提议!
“镇长,不然咱们请示一下旅长,同意那些扣留人员的入籍申请,怎么样?”
陈新德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徐家镇目前还是处于封锁状态,只进不出,大半个月已经扣留了近500号人,其中回来探亲的占了百来个,剩下的都是来往的客商。
刚开始,那些客商根本不愿意逗留,可没过几天,超过八成的人,哭着喊着要加入徐家镇。
“不行!他们之中,有很多不是知根知底的,万一有人心怀不轨,那可就给旅长惹祸了!
还有就是,那些外乡人想来吃现成的,他们想的倒美!尤其是那些外嫁出去的,看到娘家富裕了,又想着回来,早干嘛去了!当初怎么不嫁在本村!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陈新德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出来,徐家镇能有今天,全是徐家村乡亲们的共同努力,更因为有叔爷爷的领导,他得给叔爷爷守住这份基业。
忽然,一道声音炸起!
“陈新德,你个苟鈤的,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把你脑子里那些旧观念,给老子统统扔掉,屁大一点的镇子,还搞什么地域之分!”
说话的是徐振华,话音落下,陈新德面色一喜,屋内却是人人色变,但没有一个露出害怕的神情,皆是一副火热的目光。
甚至有人主动凑上前,想要被骂两句,镇府上下早就传遍了,旅长脾气火爆,但是,只要被旅长骂过的人,都上去了。
那位吴金花,就是典型的代表。
被旅长骂了一句,‘这娘们真特娘的泼辣!’结果马上就成了镇里的妇女主任,领着手底下的百来号‘烈属遗孀’,干起活来,比男人都猛!卷得其他施工队叫苦连天!
......
徐振华背着手,面向墙上巨大的书法牌匾!
‘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种红薯。’
“陈新德,也别怪我骂你,你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当官要有格局,眼界要放大一点,敢想了才敢干,你现在就有一个毛病!
做事情放不开手脚,瞻前顾后的!早跟你说了,做任何事都有试错成本的,我给你兜着底,你怕什么?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能不能干?”
那头说完,陈新德汗珠都滴下来了,不怕这位叔爷爷骂娘,就怕他好好跟你说话,预示着他对你失望了!
“叔爷爷,我一定改正,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振华猛然转过身,眼中带着复杂,平南县委任状快到了,地盘大了,事情就更多了,徐振华心里想的全是打仗,实在没治理地方那个心思。
但是,打仗打的是综合国力,发展地方是必答题,无法回避,于是,能够辅助自己主理一方的副县长人选,便成了重中之重。
陈新德进步得还是太慢,让徐振华恼火的不得了,老子什么时候才能安安心心的当个甩手掌柜?
李建才那狗东西,一门心思得想着发家致富,目前只有陈新德能勉强拿得出手,听说他其实很辛苦,每天只睡3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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