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也提前打过?招呼,绝不许咒术界人士在她的父母面前露出马脚。
少年想?要敲门的手轻轻落在门板上,好一会才落下。
对门的家?入硝子正好出门,见他站着,便不客气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了悟似的笑了笑。
“她不在。早就走?了。夏油,你这个毛病很坏,总是等到?最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家?入硝子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硝子。”
夏油杰收回手,状若寻常地微笑,“她只是一时有其他事,我?可以等她回来。”
家?入硝子耸了一下肩。
“随你吧。”
她带上房门,从?夏油杰身边走?过?,“你不会后悔就行。万一真的后悔了也别发疯,反转术式治不了精神疾病,到?时候不好过?的还?会是她。”
家?入硝子摆摆手离开。夏油杰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自喉中漏泄出自嘲般的轻笑。
他开口?既像是迟了许久的回复,也像是自言自语。
“不用担心。”
少年垂下视线,低声说,“不会让她为难的。”
夏油杰最终一个人回了家?。
乘上电车,走?下熟悉的站台。踏入闭著眼睛也不会走?错的街道,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挂着“夏油”门牌的独栋小楼外墙整洁,车库里的老车清洗一新。门口?多了一盆叫不上名字的盆栽,绿叶尖尖,在初春的暖风中结出一团团聚拢在一起小小的花苞,细长的茎干摇摇摆摆,伶仃又坚韧。
按响门铃时,“家?”带给人的感觉忽然又陌生起来。
来开门的母亲见到?他时既惊且喜,拉着他的手迭声让他快快进门。在此出生在此成长的家?中气味瞬间扑鼻,熟悉又陌生。
酱油、味增、鲣鱼花的香气与其他说不上来的生活气息混合在一起,令夏油杰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木木地走?了两?步,既像是打从?心底里在最熟悉的环境中松下一口?气,也像是一脚踏进了早已不属于他的旁人的生活,为这种难言的异常感觉心惊肉跳。
仔细去看,家?中其实什么也没有变。
家?人的合影仍然摆放在书架上,电视柜旁多了些电视购物买回来的杂物,父亲的报纸还?是喜欢摊在桌上,花瓶里还?插着母亲每天细选出的鲜花。
今天是休息日,父母都?没有出门,和自己五官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不掩诧异地看着他走?进家?门,夏油杰看着对方张口?欲言,神色几番变换,最后却只闷闷地说:
“……回来就好。在学校还?好吗?”
“都?挺好的。”
夏油杰回答。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与记忆中似乎并无变化,又好像已经不大相同的父亲,惊奇地察觉自己与对方的许多相似之处。
年纪大一些的夏油沉默了半晌,挪动了一下座位,在自己身边的沙发上拍了一下,年轻的夏油接收到?了这个无言的信号,终于卸下了些许陌生感,从?善如流地走?进家?庭的核心区域,在父亲身边坐下。
“最近学业如何?”
“没什么问?题,都?能应付。”
“老师同学都?好相处吗?”
“都?好。同学都?是很好的人,老师也负责,很照顾我?。”
“好,那就好。过?年时怎么都?不回来?你妈妈很想?你。”
“……学校组织了社会实践,有点耽搁了。”
夏油杰回答着父亲的问?题,思绪逐渐转向别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观察起自己家?中的环境——没有咒灵出没,没有肮脏的东西淤积,比他去高专之前还?要干净,干净得有些不可思议。
疑惑刚刚生出,他的视线便触及挂在日历旁的一串装饰品,神社的御守、旅游的纪念物之类的,一张眼熟的符纸夹在其中,夏油杰的视线定格在上面。
“杰是在看这个吗?”
母亲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走?过?去将那张符纸摘下,递给他看,“这是小真理秋天的时候送过?来的,说是从?什么很灵验的神宫请来的,让我?们一定要挂上。”
母亲说完,觑了觑他的脸色,语气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杰,小真理怎么没一起来玩?难道是吵架了吗?”
夏油杰扯起笑容,用比自己想?象的要平稳得多的声音回答:
“没有。没有吵架。只是她最近比较忙……妈妈,把这个挂起来吧,确实是很有用的东西。”
被那个初入咒术界,沉浸在自得中的他忽略的部分,有人什么也不说地替他补上了。
秋天。
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看着母亲重?新将符纸挂好,忽然问?:
“妈妈,外面的盆栽什么时候能开花?”
“大约要等再暖和一些吧。”
母亲回答,“花期还?很早啊。这个冬天太冷,最近才刚刚好些,花也开得很慢,不知还?要等多久呢。”
“但是花可以开很久哦。杰很喜欢那盆屈曲花吗?等到?开花了,要从?学校抽空回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