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说话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咕嘟咕嘟……好——”
信玄顶着寒风快步跑进桑拿房,由于一整晚无人使用,房屋内很干燥,还有点冷。他调高了温度,又舀了一瓢温水,泼向角落滚烫的石块。
温度升高后,信玄舒适地靠在躺椅上,用毛巾盖住双眼
挥别堆在桌上的资料、邮箱里等待回复的邮件,咸鱼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在他闭目养神时,门被人推开了,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冷气飘进桑拿房。
信玄心中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不速之客说话了,语气很轻快:“早上好,木乃伊先生~”
果然是五条悟。
信玄已经做好和他相遇的心理准备,心态十分平稳,他不动声色地合拢领口,确保衣领遮住了肩上的伤疤。
五条悟穿一件鼠灰色的绉绸浴衣,还着皮质眼罩,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他提着两个纸袋,刚才那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就是纸袋发出的。
“木乃伊先生,我给你买了饮料。”
“给我买的……”信玄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餐厅碰到了那个留着马尾的黄头发西装男,还有戴报童帽的小个子。”五条悟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就坐在隔壁,刚好能听见他们聊天,不是故意偷听哦。”
……绝对是故意的。
五条悟自来熟地坐在躺椅的扶手上,将纸袋递给信玄: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热销的柠檬茶和芋圆奶茶。你先挑一杯,剩下的给你同事。”
看在芋圆奶茶的份上,信玄原谅了五条悟打扰他休息的行为。
“我喝奶茶,谢谢。”
信玄昨天被五条悟力气不小地咬了一口,牙印至今仍留在皮肤上,尚未消散。他一低头,就露出了两个月牙形的咬痕。
“你被咬了?”五条悟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牙印,皱着眉问,“是谁干的?”
信玄不可思议地瞪了他一眼。
犯人就是你啊!
看来五条悟忘了自己醉酒时干的好事,但信玄无意陪他回想昨晚令人窒息的场面,含糊地答道:“没什么。”
五条悟看出他在敷衍自己,闷闷不乐地做了个鬼脸。
“不愿说就算了,小气鬼。”
随着温度上升,桑拿房内的蒸气越来越厚重,水雾漂浮在二人身边,信玄看不清五条悟的脸,但能察觉到他在端详自己。
“你连泡温泉都缠着绷带吗?为什么呀,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相貌呢。”
信玄认为他非常双标:“你也戴了眼罩,五条先生。”
“眼罩是我的必需品嘛。”
“绷带也是我的必需品。”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木乃伊先生真是个奇怪的人。”
二人陷入沉默。
尽管隔着眼罩,信玄仍然能感受到五条悟的视线,他正在打量他颈侧的红褐色咬痕。信玄暗道不妙,决定找点别的话题,把五条悟的注意力引开。
他们彼此观察,各有心事。
信玄忽然发现五条悟没戴项链,脖子上空荡荡的。
为了尽快转移话题,他罕见地主动搭话了:“五条先生,你的项链怎么不见了?”
“项链?”五条悟回过神,“——哦,你是说那个挂坠盒吧,大家好像都对它很好奇呀,之前也有记者问过我。”
“嗯,就是它。”
“挂坠盒里的照片不能沾水,所以把它摘掉了,平时洗澡的时候,也会收进首饰盒里。”
五条悟似乎想到了高兴的事,笑眯眯地说:“因为是很漂亮、很珍贵的相片,一定要好好爱惜呢。”
竟然真的有照片。
信玄感觉胸腔里多了一只小小的爪子,它抓挠着他的心脏,不怎么痛,但瘙痒难耐。
——是谁的照片呢?
信玄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他抬起头,发现五条悟正仔细观察着自己。
五条悟用手撑着下巴,慢悠悠地说:“没想到木乃伊先生竟然能注意到那条项链,不论上次还是现在,你很少正眼看我吧。”
信玄心里一紧,心虚地移开目光。
“当然注意到了,我听说过许多关于你的花边新闻呢。”
五条悟不爽地皱起鼻子。
“那种东西是假的啦,记者喜欢编故事,讨厌死了。”
“全部都是假的?”
“嘛,绝大多数吧。”他突然压低嗓音,凑到信玄耳边,用神秘的口吻说,“其实,有一个是真的哦。”
哪一个?
信玄像只陷入瓜田的猹,开始回想他听说的各种谣言。
“‘五条悟半夜在北海道街头游荡,竟是为情所伤’?”
“唔,是9月的新闻吧?那时候我在北海道出差,有一天晚上太饿了,半夜出门买黄油烤土豆,没想到会被编成这样……”
“‘五条悟为购买限量喜久福礼盒排队一小时,谁会收到他的伴手礼’?”
“太过分了,是我自己想吃!”五条悟委屈地大叫,“对了,毛豆奶油口味很好吃哦,下次去仙台出差我给你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