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凉薄的笑容,手臂闲闲地搭在椅背上,“让我剪掉长发,穿男装,喷上中性香水见面。他想把我当成一个男人,又不想把我当成那个男人。”
两人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兰迪的哥哥,这起案件的死者,杰夫·埃里森。
“我恐怕不止如此。”克里斯说。
梅根轻笑一声,“有用吗?”
“纸巾人就是最烂的罪犯。”迪克说。
他蹲在哥谭警局屋顶,在蝙蝠侠与戈登交谈的间隙插话。戈登是他们的老朋友,迪克更希望在其他场合见到他。每当他和布鲁斯在屋顶碰面,就意味着鲜血、眼泪与杀戮。
屋顶上的三人专注于案情,不知道有栋建筑内,一个男人放下手中的提包,将取出的狙.击.枪架在窗台上。他安静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听邻居们关于宠物狗的争吵。
他的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观察暴雨中的哥谭,红色的镜面中,准星捕捉到了一个年轻人,一只蓝色的、翱翔在天际的鸟儿。
戈登在雨里艰难地点燃烟斗,这是徒劳,燃烧的烟草在如注暴雨中坚持不了多久。但戈登急需尼古丁麻痹自己。
与阴沉的蝙蝠和焦虑的警察局局长不同,迪克身上洋溢着明快的气息,是阴雨中除万家灯火外少有的亮色。他冲布鲁斯和戈登比划,“这就是纸巾人的麻烦之处,他从不会......”
砰——!
砰——!
香水瓶摔在地板上,飞溅的玻璃碎片被克里斯的运动鞋挡住,琥珀色的香水渗入地板,积成一滩明镜。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克里斯慌忙蹲下身,用手帕包着手捡起碎成数瓣的香水瓶,“抱歉,是我没拿稳,手抖了一下。我会原价赔偿的。”
“没关系,以后我也未必用得到。”梅根用脚把垃圾桶踢过去,“我来吧。”她蹲下来用桌上的扑克牌把碎玻璃渣铲到一起。
她抬眼,“玻璃没包好。”
克里斯这才发现,有一片尖锐的玻璃从他的手帕中捅出来,切在他的手指上。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不会出血。他手指一蜷,将玻璃片拢进手帕里,“没事,没割破手指。”
他努力放下心中隐隐的不安与躁动,迫使自己集中精力在案子上,“你刚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
梅根将垃圾桶伸到他面前,示意他把手帕扔进去,“现在我们知道他会让我扮成他哥哥的样子,没准我前面几个也是这样,但这不能证明什么。”她耸耸肩,“只能算是豪门的一出桃色传闻。”
克里斯定定地盯着梅根的脸,梅根一颤,飞快移开视线,“他玩得很......”克里斯挑了一个合适的词,“很刺激,对吗?”
他用眼神示意梅根露出的那截手腕,“鞭伤,还有手铐印。”
梅根微怔,她不自在地将手缩进袖子里,“你说话一向这么不客气吗?”
“对不起。”克里斯低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证据的一部分。”
“没关系,我做这一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梅根说,她索性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他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小爱好,不过给的钱也多,这很正常。有这类爱好的客人不少,他是出手最大方的一批。”
她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烟挥了挥,“不介意我再来一支吧?”
在克里斯摇头后,梅根点燃烟,“他最近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以前只是鞭子、手铐之类的,最近动起了刀子。”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伤口,“割得不深,他也给了比以前更多的钱。”
克里斯若有所思,“我明白了,谢谢。”
离开梅根的家,克里斯在那盏暖黄的小灯下撑开伞,雨越下越大,有雨丝飘进伞里。他拿出手机,有一条新短信,是侦探社那栋小楼的水电费账单。
迪克没回复消息,克里斯先给斯潘达伯打了电话,交代自己查到的线索。
女警探压低声音,“我女儿在睡觉。这么说,兰迪不仅找妓女扮成杰夫的样子,他还搞性.虐待?他可真够恶心。”
“是这样。”克里斯答道。
“可是我们还是没拿到证据,”斯潘达伯道,“嫖.娼不能为杀人案定罪,小男孩。我得提醒你,你私下搜集的东西也不能作为递交给法官的证据。”
“他用刀的手法很专业,这肯定不是兰迪第一次在人身上这么做,在梅根之前,他一定还有其他‘合作伙伴’。她们那里或许有转机。”
克里斯略微停顿后,接着说,“在海文找到一个长相与杰夫相似的流莺很困难,更何况他的要求不是常人愿意接受的。放弃原本的‘伙伴’,转而找新人替代是很麻烦的举动。这些人了解的内情可能比我们更深入。”
斯潘达伯应允道,“好,我会安排人手去找的。”
挂断电话,只剩克里斯一人撑伞走在漆黑的小巷里。他心下不宁,迪克不过是暂时没有回复他的短信,于是克里斯把这隐约的恐惧归咎于对案件证据的掌握不足。
事到如今,他们手上还拿不出一件足够给兰迪定罪的有力证据。这个狡猾的商人不过是为杰夫的死亡顺水推舟了一把,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