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焉昱嘉,轻抚他的后背。
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太苦了,到头来孑然一身,身首异处。知晓记忆,又选择独自承受,他定然忍得很辛苦吧。
既要隐藏自己的仇恨,与皇子们虚与逶迤,又要避开所有的陷阱,争取中立,保全一家。
可身在这波云诡谲的朝廷,又有谁可以真正独善其身。不能让焉昱嘉独自承受,夫妻本是一体,既然决定相守相伴一生,她自己也要做点事情才行。
“别哭啦,再哭我就告诉整个大理寺的人,说他们的大理寺卿其实是个爱哭鬼。”
“夫人好狠的心,为夫树立多年的威信都荡然无存了,日后还如何管教下属。”
“不就是胎动嘛,至于这么激动,哭得成如此。”
此时的焉昱嘉双眼通红,眼中泪花未落,脸颊上两道清晰明显的泪痕。
“我的雪人还没堆完呢,你帮我。”
“好。”
“手套带上。”
“好。”
在孟锦和焉昱嘉的共同努力下,一个丑萌丑萌的雪人堆好了,两人面面相觑。
孟锦先发制人,“看来我这文能断案武能抓贼的夫君,动手能力不行啊!”
焉昱嘉也不妨多让,“我那秀外慧中、琴棋书画女工样样精通的夫人,动手能力也不行啊!”
“我们这叫天生一对。”
“嗯,天生一对。”
焉昱嘉低头,用鼻子抵住孟锦的鼻子,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全是对方。
“好久没下棋了,夫人陪为夫下棋可好?”
“嗯!”
这天孟锦坐在房间弹琴,青宇来报。
青宇是那日出游回府后,向焉昱嘉要的人,轻功卓绝、专司情报。
“夫人,四皇子阖府上下被四皇子妃毒杀了。”
琴声戛然而止。
“详细说来。”
“自那日落水后,四皇子妃得知自己此生难有身孕,加上四皇子选择息事宁人,太子妃安然无事,只是被太子囚禁府中,三月不得出门而已。”
“那日起,四皇子妃就变得阴沉可怕,见到府中的孩童就动手打骂、满是污言秽语。四皇子无法,只能将其幽禁于院中,安排粗使嬷嬷看守,下令所有人不得入内。”
“这不是变相软禁吗?”
青宇没有接话,继续说道,“四皇子最近格外宠一个侍妾,天天宿在那里。近期还传出她怀孕的消息。消息还传到四皇子妃的耳中。”
“四皇子妃让心腹嬷嬷买来老鼠药,下在了水井里。四皇子妃……也死了。”
孟锦没想到萧蔷如此决绝,是有多绝望、多失望,才选择杀人后自尽。
四皇子的淡漠、母族的冷漠、下人的苛待,这些都是压倒她的稻草。至于那传递消息之人,则是最后一根稻草。是太子、四皇子还是五皇子呢?焉昱嘉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呢?
“夫君今晚回来用膳吗?”
“回夫人,大人刚传话回来,今晚不回来用膳,会晚些回来,让夫人先就寝。”
“好,我知道了。”
恰好厨娘过来询问孟锦今晚吃什么,孟锦一想到全府上下一百多号人无一生还,就没什么胃口,便吩咐厨娘,“熬点白粥,配点小菜吧。”
“是。”
因为心里想着事,孟锦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还没睡?”刚下值回来的焉昱嘉看到床上蠕动的身影,轻声问。
听到焉昱嘉的声音,孟锦扶着自己的腰起床,“还没。”焉昱嘉很自然地上前坐在她的旁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伸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是宝宝闹你了吗?”
孟锦摇摇头,“他很乖,白天给他念书的时候十分高兴,时不时就踢我一下。夜间倒十分安静。”
“看来我们的孩子既爱学习又贴心呀,肯定是个女孩子。”
“为什么是女孩,我更想要个男孩。”
“哦?”
“男孩肯定多像你一点,这样我就能看到小时候的你了。”
“可我也想看看小时候的你。”
“那我们生两个?”
“一个就够了,我不忍再看到你受苦。”
“这才哪到哪,生产那才是鬼……”
“嗯……”孟锦准备说出的话全被焉昱嘉的吻给堵了回去。
直到孟锦喘不上来气,焉昱嘉才结束这个温柔绵长的吻。
孟锦趴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了缓,最终问出自己憋了一晚上的问题。担心隔墙有耳,孟锦几乎是用气音说话。
“夫君,四皇子府的事……”
“不是我做的,是五皇子。”
“嗯,不是你就好。夫君,我感觉自从那天从太子府回来后,你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心里好像装着事。”
“如果你想找人倾诉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嘴巴很严的,你看,上回你哭成那样,我都没告诉你下属。”
好像觉得气氛有点沉重,孟锦开玩笑似的说道。
焉昱嘉刮了刮孟锦的鼻子,搂着她,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了孟锦。尽管孟锦知道这事是她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