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文帝这话,就连沈正道都难免有几分沉默。
虽然他知道夏文帝这话句句在理,就连自己都觉得该千刀万剐。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沈正道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夏文帝拱了拱手。
“陛下您也知道,我爹乃是开国功臣,立国后更是获封王位。”
“我作为定北王府的独子,我的命可不仅仅是我自己的。”
“我爹早年随先帝征战时落下不少伤病,虽为虎将,但如今连马都无法骑!”
“他更是为先帝挡刀而断了一臂,功劳大过天!”
“若连开国功臣之子的小命都是您说拿就拿的,那等百姓们回过神来会怎样看待您?”
“定北王军中曾经的旧部又该怎样看待您?”
“还望陛下明鉴啊!”
随着沈正道一番话的落下,夏文帝的面色愈发难看。
虽然口口声声都是在为自己的名声所考虑,但他何尝又不知道,沈正道这番话是在拿定北王来压他?
“朕先前怎的没发现,你小子学堂没上过两天,歪理倒是一堆!”
“只可惜就算你再怎样伶牙俐齿,也改变不了你不堪的名声。”
“定北王养了你这么个世子,还真是晚节不保
。”
夏文帝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言语中尽是厌恶。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杀不得沈正道。
自己继位不过三载,朝中结党营私的乱相已经十分严重。
贪污腐败,派系之争,使得他可谓是焦头烂额。
先帝留下三位重臣,一是镇北王沈天虎,二是护国大将军赵匡成,三则是国师魏延风。
这三位皆是在先帝去世后,便逐渐退出了政治舞台,若非大事绝不出面。
但眼看着如今自己手中无人可镇场子……无论哪位都是他极其想要拉拢的重臣。
若是现在自己杀了沈正道,或许沈天虎会因为忠君爱国而不向自己发难,但今后若是有事相求……只怕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夏文帝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力。
“若是整日只靠着他人的言语活着,那才是真的不堪。”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面对夏文帝的嘲讽,沈正道反倒是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些烂名声都是原主干的,又不是自己的锅。
若真的要让自己来背负,岂不是早就要羞愧而死了?
随着沈正道话
音的落下,夏文帝和长乐公主皆是愣了愣神,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讶。
这纨绔,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情了?
还没等夏文帝说些什么,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正道的嘴角不禁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今儿个到底是什么大日子,连一向深居后宫的皇后都来凑热闹了。
而他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夏文帝的面色发生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厌烦嫌恶?
“你们两个,去一旁的屏风后躲着。”
“若是敢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朕不介意砍了你的双手。”
夏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对着沈正道二人说道。
而最后一句话,更是冷眼瞪着沈正道,语气中的威胁做不得假。
沈正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动作迅速的长乐公主拉着一路小跑躲在了殿内的屏风后。
“诶不是……皇后娘娘来了,咱们躲什么啊。”
长乐公主如此熟练的举动,让沈正道有些摸不到头脑。
难道他们就如此见不得人?
“你不懂,皇兄和皇嫂相敬如宾,有旁人在只会不自在。”
“
还有,你要是再敢看我一下,我就让皇兄挖了你的眼睛!”
长乐公主说着拢了拢衣裙,没好气的瞪了沈正道一眼。
“我都说了方才真的是误会……”
见长乐公主这副模样,沈正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便被长乐公主所打断。
“你别以为我久居深宫就没听说过你的名声。”
“放眼京城中的各家小姐,谁见了你不是躲着走。”
“不过……你能说出方才那番话,想必这些名声背后也有故事吧?”
长乐公主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最后望向沈正道的眼神中莫名带着几分同情。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沈正道愣了愣神,刚想故作深沉的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番激烈的争吵所打断了思路。
“自臣妾进宫以来已有三载,陛下可曾去过一次坤宁宫!”
“臣妾母家常常传来书信,教导臣妾要事事以陛下为重,以皇嗣为重,争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但陛下却始终看都不看臣妾一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偌大的罪责偏偏是臣妾得承受的吗!”
“若不是当年父亲看在陛下刚刚继位孤立无援,将臣妾送进
宫中分忧……臣妾又怎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