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允熥的提问,朱棣苦笑着点点头:“不打了!你处处料事如神,这次是我输了!”
朱允熥向对方说道:“眼下双方都休整了三天,北方的战事激烈,希望燕王叔能够尽快北上……兵器盔甲,我这边尽量支援你一些,包括火枪,我调三百火枪兵给你!”
朱棣瞪大眼睛:“什么?火枪兵你也送给我?”
“是借给你!”朱允熥纠正道:“战事吃紧,王叔你明日出发,从兖州北上济南府,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圣旨,你可派人通知鲁王朱肇辉、周王朱有爝,让他们全力配合你的战斗。齐王已经被朱允炆给废了,你拿着我的圣旨过去,青州府、登州府、莱州府大小官员和所有兵马,全部归你调遣!”
“你我联名传檄江北各州府县,全力支援作战,若有消极怠战、贻误军机的,一律问罪。通敌叛国者,可就地正法。”
“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务必将鞑子挡住。”
“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以消灭鞑子有生力量为主,务必保全大明百姓。”
朱棣沉吟不语,两个锦衣卫将准备好的圣旨递给他。
在朱棣身后,朱高炽、朱高熙等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拿着圣旨,朱棣等于便掌握了淮河以北的兵权、政权,大小官员一律要听从朱棣调遣。
早知如此,大家还造什么反?
朱高燧有些不满的喊道:“你让我们去跟鞑子打生打死,你自己却打算在后面坐山观虎斗吧?等我们和鞑子两败俱伤,你再兴兵北伐,坐享……”
燕王朱棣大怒,他厉声喝道:“朱高燧,你给我闭嘴!”
朱高燧噤若寒蝉。
姚广孝是第一次面对朱允熥,他看着朱允熥雄姿英发的模样,心想以对方既然让朱棣北上,他一个皇帝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贫僧有礼了……”姚广孝低声说道:“冒昧问一句,陛下也打算北上吧?”
朱允熥点点头:“我兵马不多,所以我打算以快取胜……明天我会带兵出南阳,绕过大别山北上太原,在晋王朱济喜那里得到补给之后,出大同府北上,截断鞑子的归途!”
“到时候我们东西合围,让七万鞑子一个也别想跑掉!”
姚广孝喃喃说道:“果然如此……”
朱棣则是满脸赞叹:“陛下果然好气魄……本王相信,此战鞑子必败,但事成之后,我们又该如何相处。”
朱允熥微微一笑:“兵凶战祸,大家能不能活着会师还是个疑问。等打败了鞑子,你回北平安心做你的燕王!若是不服气,也可以拉开架势咱们再战一场,不过你要是输了,最好的下场也是贬为庶人。”
朱棣大笑:“我起兵靖难,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既然大家能够相安无事,我还费那个劲做什么?”
双方的士兵端过酒水,朱允熥和燕王朱棣歃血为盟,互相承诺永不背叛。
朱允熥将按了血手印的盟书递给燕王朱棣。
姚广孝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他皱着眉头问道:“陛下,你把西出太原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我们,万一要是我们王爷跟鞑子联手在大同等着你,你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朱允熥冷笑:“朱棣,姚广孝,你们要是存着这种心思,先问问身后的燕军将士答应不答应!”
“鞑子入侵中原,屠戮百姓,你们要是跟他们狼狈为奸,那就是石敬瑭一般的千古罪人!”
“此乃国战!你朱棣要是敢趁这种机会通敌卖国,我就算只有一兵一卒,也必取你性命!”
说完,朱允熥大声喊道:“众将士,随我北上!驱除鞑虏,庇佑苍生!”
站立在两边的明军和燕军齐声欢呼:“驱除鞑虏!驱除鞑虏!”
朱允熥在明军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看着朱允熥的背影,燕王朱棣不禁喃喃说道:“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
念到这里,朱棣顾及三个儿子的脸面,还是没有把话说话。
明军整齐有序的离开,留下了不少兵器、盔甲、粮草。
朱棣深吸一口气,他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北上,杀鞑子!”
燕军将士纷纷欢呼起来。
朱允熥在马背上回过头,只见如血残阳下,燕军士兵一片欢腾。
燕军士兵大多是北方人,家乡被袭,他们必然会拼死作战。
以朱棣的文韬武略,收服各州府的官员、筹措兵力,都是小事一桩。
而朱棣唯一的问题,依然是老式军队的问题。
即便朱棣和燕军能够打败鞑靼可汗,最少也需要半年以上的浴血厮杀。
如果长期征战杀伐,中原大地必然生灵涂炭。
所以朱允熥打算兵贵神速,直接从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太原、大同一线出击,直插蛮族军队的后背,将他们彻底打垮。
从南阳到太原府有一千二百多里,明军是内线行军,不需要考虑夜晚被偷袭的危险,所以只需二十天左右,就能赶到太原府。
一路上,朱允熥也没闲着。
首先是练习马术和剑术——两世为人的朱允熥对于骑马、格斗非常生疏,所以趁着行军的机会开始练习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