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青跟见了鬼似的看向江宥帧,“这真的还是二郎?”
“如假包换,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海林也是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往常那个任劳任怨,听话懂事的二郎呢?
造孽啊!把那个二郎还给他们。
“大哥,二郎都被你逼成这样了。李家送来的钱呢?你想独吞?快拿出来。”
等江宥帧回到二房,便看见四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她。
“成了!”江宥帧满脸笑意。
沈氏和三姐妹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沈氏随后想起了那十两银子。
“那十两银子怎么说?”
“咱家不出!”江宥帧说着走到床边。
她没提要提前给一年养老钱的事,说出来也是让她们白白担心。
“爹,你醒了?”
江宥帧一过去就看见江富贵眼神空洞地盯着屋顶,哎呦喂!该不会刺激傻了,要过去吧?
“这是分家的文书,他们都签字了,就剩您的手印了。”
江富贵眼珠转了转,看向分家文书两眼无神,江宥帧皱眉。
“爹是不想分家?”
她瞥了江富贵一眼,到这个地步,伤心她是能理解的,毕竟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
可要是这爹敢拖后腿,那她以后就带着娘和姐妹花分出去过。
这爹随便他跟谁过吧!反正不要耽误自己发财。
“拿来吧!”江富贵也不问最后到底怎么解决的,看都没看,就往上面按了手印。
江宥帧高兴地收了起来,一式三份,双方各持一份,族里持一份,留作存证。
等江宥帧离开之后,沈氏看着江富贵要死不活的样子,第一次生了气。
“咱们分家了,以后就得靠着你了。你要是不振作起来,咱们连给你爹的养老钱都没有。
二丫都十八了,再准备不了嫁妆,你真要她当老姑娘?”
沈氏今天才终于醒悟,老爷子老太太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们。
包括小姑子和大伯、小叔他们,全都当他们一家子是长工,还是不给工钱倒贴的长工。
这次二郎的事刺激了她,是时候为孩子们打算打算了。
江富贵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要是想和你爹过,那我就带着二丫他们净身出户。
我们就是去要饭,也比饿死强。你就跟着你爹过吧!反正你心里也没我们娘儿几个。”
沈氏抹着眼泪,她不怕苦,可娃们苦她心疼啊!
江富贵顿时清醒过来,他着急地坐了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
他痛苦地道:“我就是伤心爹娘如此对我,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沈氏心疼他,又将他按回床上。
“总之你不能怨二郎,这次他差点就去陪葬了,搁谁谁不怕?你对你爹娘好,可他们却容不下我们。”
今天二郎硬气了,可她却担心二郎以后的日子。
二郎是女娃,女娃大了总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女扮男装。
要是江富贵立不起来,吃苦的只会是自家娃。
“咱家每个月还得要三百文养老钱,我刚才听到二郎说,要是凑不到,她就去投军。”
沈氏其实是在外面偷听了,她放心不下二郎。二郎还小,哪里斗得过老爷子他们?
“什么?不行,她怎么能这么想?”
江富贵一捶床板,泪流满面,“都是我无能啊!”
分家文书签好,江宥帧就放心了。
将族老们送到门口,爬上墙头的村民依旧不肯散去,都纷纷议论着江家的事。
江宥帧可以想象,今天的事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津津乐道好几天。
忽然她在人群中听到了八爷爷的声音,顿时有了主意。
“今日有里正、族长和各位族老主持分家,小子感激不尽。家中贫困,分家饭先欠着。等有了余财,一定一家家上门去请来赴宴。”
江宥帧说着,忽然跪下朝着这群人磕了三个头。
“这怎么说的?快起来!你们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断不会为了分家饭计较的。”
族长吓了一跳,连忙叫起。
“还请诸位不要怪爷爷,家里实在太穷了,否则也不会想着卖了我。
现在梁大夫又说我爹操劳过度,身子亏损许多,已不适合再做苦力。”
江宥帧说着便抹了抹眼泪,“也请诸位不要责怪我爹,是我提的分家,要怪就都怪我吧!
姐姐们到了适婚的年纪,小子也是实在无法,不想再拖累家里,这才提出了分家。”
:“什么?原来是江家老二不能做活计了,这才分家的?”
:“对啊!不是说只分二房吗?造孽啊!”
:“分家只给三十斤黑面,啥也没有,就比净身出户强些。”
江宥帧这番话说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有那心软的婶子立刻道:“江家十六郎,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小小年纪,就挑起了重担,你爷爷他们心狠呐!”
原主族里排行十六,村里人一般都以族里排行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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