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江宥帧正在床上烙饼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走了困意,她就喜欢瞎琢磨。
半夜,她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此人肯定不是偷东西这么简单!”
次日天边星辰未落,江宥帧正睡得香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刻睁开双眼,就发现那黑衣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圆桌前。
江宥帧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还没走?”
“你再大声点,把人都招来,让人发现我们是同伙。”黑衣人冷哼一声。
“你昨天躲在哪了?”江宥帧就是很好奇,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那些衙役甚至连厢房上面的承尘都翻了,就是没找到人。
难道?这间屋子有机关?江宥帧琢磨到现在,觉得这是最靠谱的解释了。
“我说过,我自有我的办法,必然是不会连累你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并非一般的盗贼,而是他们要抓的重犯。一旦抓到我,你必然是要受连累的。这次你算是帮了我,这是给你的报酬。”
此人说着将一张银票拍在了桌上,江宥帧慢悠悠从床上下来,拿起银票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若是换作刚穿来那时,江宥帧或许还会激动,但现在她手里捏着十万五六千两银子,这一百两在她心里还能激起什么浪花?
“我还当多少呢!没想到你的命这么不值钱,一百两就打发了。”江宥帧冷嘲热讽,将银票扔在了桌上。
“并且我也不是在帮你,而是你威胁我帮你。我看为首那位大人还挺通情达理的,如果我去告发你,怎么说奖励也比这个多吧?”
黑衣人看江宥帧竟然不将一百两放在眼里,顿时诧异地将江宥帧上下打量了一番。
细棉布袄子,脚上穿的靴子倒是不错,但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几两银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嫌弃一百两少?
“你这无知小儿,知道一百两是多少吗?”这人有些尴尬,但还是色厉内荏地问道。
江宥帧翻了个白眼,“趁着我还没改主意之前,离开我的屋子。那人似乎对你的行踪有些了解,但不认识你的脸,想必你逃出去应该不难吧?否则对方在客栈安插暗探,或者又杀回来,你死了倒是没什么,但连累我就不好了。”
黑衣人这会儿对江宥帧倒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聪慧。”
半晌后,他才轻声道:“你帮我找些药材来,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不缺银子使。”江宥帧不想掺和,她就想这人快点离开。
“我目前身上没带多少银钱,用这个抵。你拿着这枚玉佩去宝隆钱庄,随便哪家都成,钱庄会给你五百两银子。”
这人边说边捂住他的右侧腰际,江宥帧这才发现他受伤了。受伤还有闲情雅致坐在桌前等她醒来,这是在装什么呢?
“你当我傻呢?我要是拿着这枚玉佩过去,指不定就被抢了,到时候谁会给我银子?说不定还要把我灭口。”江宥帧可不稀罕这五百两,她是爱财,但她赚钱容易,何必冒这个险?
黑衣人眼中闪过无奈,呼吸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你这人为何油盐不进?即便不拿去钱庄,就凭这枚玉佩,难道还不值五百两?这可是羊脂白玉,你估计不认得吧?”
“你都说凭玉佩就可以去拿银子,那就说明是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到时候我拿出去卖银子,被追查你的人知道怎么办?”
李栋升还是第一次词穷,被人怼得哑口无言。
“其实你这间厢房本就是我的,我早在五日前就托人订下了。谁料那掌柜的见钱眼开,又或者是要平账,见这厢房前几日不曾有人来住,就私自做主给了你。”
江宥帧狐疑地看向他,她思索了片刻,却是摇头。
“听那捕头和你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吧?他能确定你并非客栈的房客,必然是知道你在今日之前,是没可能到本地的,你这是想哄谁呢?”
江宥帧似笑非笑看着他,当她傻呢?这年头也没什么电话,以为打个电话就能通知客栈掌柜留一间?
“除非你是这家客栈的东家,这间屋子本就是你的。”
“咳咳!”黑衣人摸着伤口,压抑着没咳得太厉害。
没想到她只是这么一诈,这人竟然瞳孔微缩,江宥帧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李栋升确实震惊了,他没想到只是凭借秦严冬那简单的举动,这小子就能推测出这么多来。此子观察入微,极其聪慧。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家府上那些谋士,如果这些人也如此子一般,那他此次何至于这般狼狈?
江宥帧也懒得废话,随后指着窗户,“现在就走!我马上就要退厢房了,接下来的房客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李栋升无语,有的是人见钱眼开,偏偏这小子这么难缠。可对于别人他又不放心,这小子虽然是个驴脾气,但只要得了钱财,应该就不会出尔反尔。
城门口现在必定正在盘查,他不担心有人认出自己,但他的伤口却是问题。昨晚秦严冬伤了自己,今天盘查必定也是按照伤口来的。
他心中暗恨,等回京之后,必然要将掌柜的辞退。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