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蒋夫子应了一声,随即道:“为师倒是无所谓,毕竟年纪大了,有生之年也不再想着科举入仕,只想教书育人。”
“您这辈子都是学生的启蒙恩师。”江宥帧有感而发,其实蒋夫子虽然学识有限,但绝对是有师德的一位老师,平日里对她也十分照顾。
蒋夫子闻言有些感动,江宥帧将来必定能平步青云。如今她已经能与自己平起平坐,却还对自己尊敬有加,人品还是贵重的。
“敢问可是江宥帧江公子?”
三人正说着话,那边一名衙役快速跑了过来,对江宥帧行了一礼道。
“正是在下!”江宥帧点头。
“我家大人有请公子前去一叙!”
蒋夫子和温如玉对视了一眼,难道是知县大人?
“劳烦差大哥带路。”江宥帧就知道知县大人一定会找自己,毕竟之前有四皇子和童怀安的关系,她不信林久安没有认出自己。
等江宥帧走后,温如玉疑惑地道:“师弟还认识知县大人?”
“你师弟是献县案首,于情于理知县大人都要见上一见的。再者你师弟如此出类拔萃,知县大人想见见也实属寻常。反正她也不参加接下来的考试了,因此也没有舞弊之嫌。”
温如玉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江宥帧跟着那名衙役往县衙后院而去,一路走过抄手游廊,走了很长一段路,途中小桥流水、鲜花锦簇,江宥帧这才想起自己上次来过,这是林久安的后院。
“这位是江公子,大人要面见他,你代为通传一声。”衙役走到一道月亮门前停住脚步,朝着站在门口一位管事模样的人道。
“有劳,不必通传,大人已久候多时。”
这是江宥帧第二次来县衙后院,之前是蹭着童怀安来的,这次是因为她自己。
“大人,江少爷到了。”管事的把江宥帧带到一间书房前,江宥帧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书房的门都没得进。
看来人还是得有地位和能力,否则根本接触不到社会的核心。
“请他进来。”一道略显威严的声音响起。
江宥帧一进去,便看到林久安正笑容满面地看向自己。
“晚辈江宥帧,拜见知县大人!”江宥帧连忙行了大礼。
听到江宥帧自称晚辈,不是学生,林久安挑眉,随后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自从上次一别,江公子变化很大,本官差点认不出来了。也无怪四爷和童公子如此看重你,果然是一表人才,才高八斗。那两篇文章,可是让诸位阅卷官都心潮澎湃,实属佳作,难得一见。”
江宥帧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您谬赞了,只是径行直遂,遵从内心。或许正是大人们内心所想,因此与学生产生了共鸣,这才感触颇深罢了!”
林久安诧异,此前他见江宥帧的时候,这小子就是跟在童怀安身边的一个农家子。虽然相貌不错,但寡言少语,看着并不起眼。
但没想到这次相见,江宥帧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如同初试锋芒的利刃,让人不容小觑。
不得不说,再次相见,他对江宥帧刮目相看。凭刚才那番话,就不像是少年人所言。
没有沾沾自喜、恃才傲物,反而很是谦卑,这一句话就将他和其他教瑜都捧得高高的。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以为说这番话的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尤其是上次见面,这小子自知不是主客,便收其锋芒,没有喧宾夺主,那就更难得了。
这样一来,他的招揽之心就更强了。
“你也不必过分谦虚,你的才能当得如此夸赞。等考试结束之后,前三名的文章都会张贴出来,让众人拜读一下你的大作。也让他们看看,只取中庸之道是不行的。”
这要怎么回答?江宥帧只能尴尬一笑,“听说此次县试也有不少文采四溢的考生,我这都算班门弄斧了。”
“欸~谦虚是好事,但妄自菲薄可不行。”林久安摆了摆手,随后道:“不过本官好奇,你为何如此大胆?以你的才学,写些花团锦簇的文章也能出彩,为何如此务实?难道就不怕不中?”
林久安不敢妄言,总不能说你为何不怕得罪朝廷,得罪皇上?便只能如此暗示。
“学生一直以为科举的意义是选拔有才之士为朝廷效命,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圣上排忧解难,为天下百姓谋福祉都是臣子的分内之事。如若只是泛泛而谈,却落不到实处,那科举有何意义?”
“好!”林久安激动地一拍书案,“说得好!”
如若朝中都是江宥帧这种人,那皇上何至于这般失望?那些蛀虫仗着家世得过且过,在其位不谋其政。而那些寒门子弟却空有抱负,无处施展。
这些年朝中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对寒门之士不是招揽就是打压,朝中派系盘根错节,那些寒门学子也最终成为了他们的附庸,这是朝廷的悲哀。
他林久安,虽也是世家旁支,却心系百姓,并非一心只想仕途之人,否则也不会在知县这个位子上连任多年。
要不是得了四爷赏识,他最后只怕也会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吧?这就是现实。
“望你能保持自己的初心!”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