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你来解释你这段例子的含义。”林久安看到江宥帧还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了。
一旦偏题,那胜的希望就不大了。
蒋夫子有些着急,这小子,往常年少老成也就算了,怎么这会儿还这么淡定?你就不能据理力争?
江宥帧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向着众人微微一笑,“诸位可还记得苛政猛于虎出自何处?”
“这所有读书人都记得吧?”有学子站出来道。
“不就是圣人之言吗?”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道题出自哪里他们都不知晓的话, 那读的什么书?
“那当时是何种情景,圣人才出此言呢?”
“那自然是有一番典故的。”
其中一人站出来,整了整衣袖,昂首道:“便是圣人与学生在途中遇到一位在墓前祭奠的妇人,那妇人的夫君和儿子都被虎袭而亡。山上的虎患已到了如此地步,但她依旧不敢离开,因何?”
江宥帧看着对方摇头晃脑,还拿把扇子拍着手心,这套姿势不就是茶楼里说书的先生吗?
“自然是因为久住之地没有苛政啊!在她眼中,苛捐杂税比猛虎更可怕。”另一名考生站出来。
江宥帧微笑着点头,不错!来了个捧哏的。
“如此,便敢问居士,您刚才出题的第一句便是这句苛政猛于虎的圣人之言。那学生用此举来举例,有何不当之处?”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他们将重点放在了七虎上,却忘了第一句便是策问的核心。
举例点明题意,后面的七害一一列举,最后总结概述苛政的害处,提倡仁政。
“是!句句点明题意,事事对应题策,何来不当之处?整篇文章有理有据,从头到尾呼应,完全是一篇佳作。”
苏望看不得潘长业对江宥帧的百般刁难,在他看来,有此天赋,已经是难得了。
更让他看重的则是江宥帧的品性,原先听传言,江宥帧那设擂台的豪言壮语让他以为是个猖狂小辈,没想到见到本人之后,发现江宥帧其实很谦逊。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可靠的,凡事都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啊!明明是点题,我觉得不算出题啊!”
众人议论纷纷,现在谁都想不到要去看柯振秋的文章了,已经完全将他遗忘。
他们不敢说,这题目明明是潘长业自己出的,难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吗?
“从县试到现在的擂台,我觉得江宥帧此人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她的文章永远有新意,与咱们的切入点不同。”
“的确!不落俗套,每每读完都能令人豁然开朗。难怪成为县案首了,我甚至觉得她超越了去年的案首童怀安。”
“那未必吧?我觉得童怀安还是厉害的,他的文章也是出类拔萃的。”
“他二人文风不同,江宥帧的文章都是胸怀宽广,大气磅礴,心存大志,很是振奋人心。而童怀安的文章,给人的感觉是舒畅,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很容易让人接受。”
“仁兄总结得非常正确,江宥帧的文章好在十分有冲击力,让人心情激动。而童怀安的文章则更像是细水流长,以水穿石。”
众人不由把江宥帧和童怀安比较起来,此刻在他们心中,在场之人都不能与江宥帧相比了,除了去年的县案首童怀安。
潘长业轻咳一声,“算作点题吧!不过论输赢,肯定还是要先看过柯振秋的文章再说。”
众人这才想起柯振秋的文章还没看,他们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起柯振秋的文章了。
柯振秋苦笑了,这些人还记得自己呢?他真以为他们把他给忘了。
“此局江师弟胜了,在下甘愿服输。”
在场一片哗然,众人惊讶,这是在做什么?
“他是自愿认输了?”
“他真认输了?”
“许是觉得不能与之相比,愿赌服输了。可见江宥帧的厉害,就连柯振秋都自叹不如了。”
众人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有了江师弟的珠玉在前,在下的文章就是献丑了。”
柯振秋将文章恭敬地递给了庐野居士,庐野居士草草看过之后,虽然觉得也很不错,但比起江宥帧的,确实有些差距。
要说没有江宥帧的在前,他也许看了这篇文章还会夸赞一番。可一旦江宥帧的入了眼,他确实也不大提的起兴趣了。
“文章是好文章,希望你下次再加再励吧!不要气馁。”
将柯振秋的文章递了出去,众人纷纷传阅。
“柯师兄何必妄自菲薄?师兄的才学也是万人称赞的。”江宥帧连忙谦虚道。
虽然她不太喜欢此人,但对方干脆认输的态度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望以后还有机会和师弟切磋,今日就此别过!”柯振秋表现十分坦荡,说完之后朝着众人一一行礼,而后告辞离去。
童怀安看着柯振秋的背影若有所思,没想到此人真是能屈能伸。
众人对柯振秋的表现有了好感,在他们看来,即便是输了比试,但也不应输在品性。读书人,风度不能失。
“如此!这一局依旧是江宥帧胜了,毫无悬念。柯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