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可曾见到你家少爷的脸?他是如何吩咐你的?”江宥帧问向书童。
书童顿时惨白了脸,“当时小人的确并未注意,小人进书房的时候,只看到少爷正在埋头读书。当时太色渐暗,屋内已经模糊一片,小人还问少爷为何不叫人掌灯?可别把眼睛熬坏了。”
“少爷便将此事说了,小人规劝,说机会多,不必拘泥这次,不妨考虑一下,可少爷不耐烦,命小人赶快抄写。当时少爷起身将小人按在书桌前,说是他来掌灯,让小人一刻也不要停。
小人无奈,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抄写上。之后少奶奶就来了,当时小人看过去,发现少爷站在背光处,因此也没注意。少爷还吩咐让小人抄完之后,一定要将这件衣袍放在包袱里,千万不能忘记带。”
书童回忆到此处,越想越不对。
“不对,那人当时穿着少爷的衣裳,可小人一直没注意到少爷的脸,只看到了少爷的背影。”
“你没看到脸,怎么就断定是你家少爷?若是有人身量相仿,穿着你家少爷的衣物,晚上昏暗,你的注意力又在抄写上,难免忽略。”江宥帧点头道。
“可声音呢?那明明是少爷的声音。”书童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奇妙之事?
三皇子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善口技者,能模仿很多人和动物的声音,辨不出真伪。”
“那肯定不是我,等人证来了,就能还我清白了。”柳桂顿时欣喜若狂,这就要沉冤得雪了吗?
“可这也是你的猜测, 那些人又为何偏偏要冤枉柳桂呢?”朱志敏不解。
众人也不解,就算要陷害江宥帧,偏偏是素不相识的柳桂?从他身边之人入手岂不是更好?
“因为幕后主使是冲着我来的,选择柳师兄,那是因为柳师兄常去扶云阁,而柳师兄又是此次会试考生,还经常出入扶云阁旁边的西马巷,是幕后主使筛选的合适对象之一。
若是那日师兄没去西马巷,或许舞弊的就另有其人了。”
说到底,柳桂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他去西马巷也是他自找的,怕就是因为这般才进入了幕后主使的视野。
“你如何得知这些?”柳桂惊讶,众人也心中满是疑惑。
江宥帧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小木牌,递到柳桂面前。
“因为此物!”江宥帧看向众人,“扶云阁是贵宾制,此物是扶云阁丙等贵宾的令牌,那日师兄与我相撞,此物便从师兄怀里掉了出来,被我捡了!而此物,我有一枚甲等贵宾令牌,是红色的。”
扶云阁是她的,贵宾制就是会员制,是她定的规矩,自然了解。
柳桂恍然大悟,“对了,那日我还去了扶云阁,订了一桌酒菜送至小院,之后我也没注意令牌遗失了。”
“幕后之人知晓我在扶云阁有特定的包厢,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他们的目的就是在此。细作总要联系,选择扶云阁包厢,无人打扰,正好柳师兄也常去,那便是接头,完全说得通。”
也就是说,算柳桂倒霉,每一桩看似都与江宥帧无关,但却又与江宥帧有某种联系。
“这?简直是连环计,一环套一环,可谓是算无遗策啊!看似毫无联系,却又能桩桩件件对得上!”新上任的府尹洛川感慨万分,不得不佩服幕后主使了。
“当真有人如此会算计?简直不敢相信!”朱志敏也觉得不可思议,“实在难以理解,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算计一名小小的举人?”
“这幕后之人心思缜密,不过也算不得算无遗策,其中漏洞也不少。”二皇子有些骄傲地抬起头,这么厉害,还不是被江宥帧识破?
“不错!不过幕后之人也属实厉害了,倘若不是显影粉有所不同,而江宥帧又如此聪慧,能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舞弊案确实会坐实了,而牵连上江宥帧,也是必然。”
三皇子也是赞叹万分, 这到底是哪方势力,如此老谋深算?
不过让他更震惊的则是江宥帧,没想到江宥帧心细如发,竟然这么轻易就识破了对方的计谋?
这份心机,令人震惊和钦佩。
三位皇子看向江宥帧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赞赏,试问谁还能有这么厉害?
府尹洛川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江宥帧的厉害之处,他目光闪烁,眼中厉芒一闪而过。
“咳咳!这不是三位殿下和诸位大人明察秋毫,清楚学生的品性,给了学生机会,才让学生有机会为自己解释吗?”
说到这里,江宥帧还是感激的。
倘若这次没有三位皇子力保,她到了大理寺,就凭大理寺卿朱志敏的态度,还能给她机会翻盘?上来先一顿大刑伺候再说,到时候她说什么,朱志敏都不会信的。
是皇子们在场给她撑了腰,这份人情,还是要记下的。
其实若非如此抽丝剥茧,这么多人证和物证在,还真不一定能翻案。不过她是谁?她可是系统亲自选中的宿主,她是一般人吗?
系统:这是夸你自己,还是夸我呢?
“哼!不必假意自谦,本宫看你要得意忘形了。”二皇子冷哼一声,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江宥帧很想翻个白眼,她是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