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头上的银针已经取掉,恢复了说话功能。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苏瓷,露出她不懂的表情。
“你以前认识我?苏子悦很早就跟你提过我了么?你这次来北城,是她让你来的?”
“呵,问题这么多,到底谁更吵?”
苏瓷最讨厌跟这种打交道。
费神。
她又取出另外一根银针,对着男人受伤的腿扎下去。
屋外的季北冥,差点没拿稳手机。
他诡异地看向那扇半掩的病房门,道:“什么情况?老子拔他牙齿、将他肋骨打断,他都没叫这么大声!”
苏瓷还能比自己狠?
陆宴时不置可否。
他一直关注着屋内的情况,发现不对,才能第一时刻闯进去。
现在看来,担心多余了。
陈子易被捆绑着,他亲自检查过没问题,才允许苏瓷进去的。
对方不可能挣脱。
加上她那手银针……
“你那些手段,陈子易以前估计吃过更苦的,所以能忍。但苏瓷的手段,他准定没见识过。”
苏瓷的手段?
“哥,我能进去瞅瞅吗?保证不被发现!”
“乖乖站着别动。”
“……好吧。”
病房内,苏瓷不断持续加针。
陈子易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嘴唇咬得发白,浑身颤抖。
这种疼跟被殴打的疼痛是不一样的。
它往血肉、往骨头缝里钻。
像有几十万只蚂蚁同时在啃噬着他,不仅疼,而且麻跟痒!
只坚持了几分钟,男人已经开始翻白眼。
感觉差不多了,苏瓷逼近他,放缓了声音:“很难受吧?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撤掉所有银针。”
……
看出他已经快坚持不住,她抓紧时间:“是赵岚跟苏子悦,把你叫来北城的?”
“不,不是……啊!”如果不是被捆绑着,此刻的陈子易已经蜷缩成一团。
他现在的姿势很扭曲,很怪异。
很痛,很难受!
这种感觉曾经历过一次,简直痛不欲生。
他宁愿死,也不想再来第三次了!
听到回答的苏瓷颇为意外。
是这个男人拥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或者——?
不,他应该没有撒谎。
他的意识已经混乱,目前的状态完全不受控,开始声喃喃自语,脸色白得吓人。
苏瓷微微凑近:“你说什么?”
突然,男人瞳孔骤缩,险些就咬住她的耳朵!
还好苏瓷早有防备!
她心有余悸地接连退后,震惊望着那个如同封魔一般拼命挣扎,最后连床带人全部掀翻倒在地上的陈子易。
这人……程咬金转世吧?
屋外听见动静的都冲了进屋,看见陈子易倒在地上翻白眼、抽搐,还口吐白沫,季北冥瞳孔地震。
她、她给人下毒了?
怕陈子易死了,苏瓷迅速上前撤掉男人头上的银针。
效果立竿见影,他瞬间不抽搐、也不吐白沫了,就是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被床压在地上。
季北冥:“……”
卧槽!
这女人不简单!
陆宴时不关心陈子易会不会被床压死,先握住苏瓷的肩膀,问:“没受伤吧?”
季北冥忍不住替地上躺着的人说话:“哥,你看看谁更像受了伤的?”
再不搭理陈子易,他估计就凉了吧?
很快,有医生进来。
看见屋内的情况,每个人表情都十分震惊。
显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
但无人敢多问。
带着苏瓷离开前,陆宴时目光阴恻地看了眼陈子易:“人醒来,就把他扔到苏家大门口。”
外面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赵岚在屋内吹着空调, 桌上是厨房刚炖出来的补品,苏家下人们小心伺候着她。
然而中年女子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时,女佣急忙跑进屋内,声音比外面的雨势还大:“夫人!刚刚有个男人从车里被扔下来,不知道死活,车已经跑了!”
赵岚站起身险些腿软。
赶忙让女佣过来搀扶着自己,然后朝大门口走。
地上郝然趴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中年女子瞬间眼前阵阵发黑。
如果不是被人扶着,恐怕已经晕倒了。
这么大年纪怀孕本就不容易,是真受不得刺激!
回过神来,她着急吩咐女佣:“别管我,你去看他呜……看他还活着吗。”
“可是您?”
“我说了你快去!”
往日,赵岚在苏家的形象都是温柔和善的,对待佣人极少说重话。
现在她却粗鲁地推了女佣一把,情绪激动地喊:“快点去!”
受到惊吓的女佣脑袋已经懵了,赶忙爬到男人身边,努力将他翻转过来。
她的手触摸到对方的鼻息后,突然往后退。
见状,赵岚整个人往地上跌落,就听见:“活着!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