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铮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谢瑞是先帝独子,他若有事,好不容易才稳固下来的朝廷又该动荡了。
别说那些曾经俯首的附属郡国跃跃欲试,就连朝中的皇族宗亲,只怕也要打主意。
宗亲?
谢云铮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厉色,难怪他总觉得不太对,但一直没想到源头。
原来是宗亲这里出了问题!
当初谢瑞登基,是他铁血手腕力压内外,对戚家又故意放松,给众人一种他和戚家两大势力对阵,旗鼓相当的错觉,目的就是为了让有些人安生一些,自投戚家的阵营,不要在另立势力。
但后来戚家败落,百官死的死,疯的疯,朝中无官可用,可皇族宗亲里却无一人出头。
一开始,谢云铮并不在意这个,以为他们是惧怕自己的手腕,但现在看来,恐怕事实真相不止如此。
殷窦能将手深入朝廷和宗门,暗中勾结那些皇室宗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本王得进宫一趟。”
谢云铮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时,苏残月提醒道,“你此时进宫,高让就得死了。”
谢云铮解释道,“我不是为了皇上杀南疆人的事进宫。”
苏残月沉声道,“可他前脚下了命令,你后脚就进宫,谢瑞现在多疑,肯定会怀疑到高让头上。”
“高让聪慧且武功高强,深得谢瑞信任。有他在,你大可放心谢瑞的安全。但若谢瑞怀疑了高让,远离了高让,一定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谢云铮一下便警醒了起来,殷窦手段非常,仔细串联起来,只怕这又是他的计中计。
先是暗中挑唆他和谢瑞反目,利用他查出的真相让谢瑞对南疆人深恶痛绝,杀光南疆人后,引得天怒人怨,谢瑞横遭反噬,宗亲崛起,自以为能得登大宝,岂知,这正是殷窦想要看的场面。
大梁一旦内乱,南疆趁虚而入,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大梁。
苏残月见谢云铮脸色不大好,便说道,“这个殷窦已经不知道是活了几百岁的老人精,阴谋阳谋皆是无往不利。纵然王爷手腕强硬,可面对这种无孔不入的算计,也难免中招。”
说着,又道,“紫阳观的玉清暂且值得一信,得立刻让他进京来。”
谢云铮道,“皇上已经下旨封玉清掌门为国师,只是圣旨还未出。”
“这个时候,圣旨并不管什么用。”
苏残月拿出一张传音符,略略施法后,符篆便就地消失。
“你做了什么?”
“通知玉清,让他早些入京。”
闻言,谢云峥脸色微变,玉清纵然脾气尚可,也有意进京,但此事若是由苏残月开口,岂非是浪费玉清许给她的三个条件?
苏残月看了谢云峥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说道,“原本修道之人不参与朝廷之事,但殷窦开了这个先例,而且害人无数,差点引起天下大乱,那就由不得他放肆。”
“我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免受战乱。”
闻言,谢云峥脸色更沉了,因为他比谁都知道南疆的狠厉,覆巢之下无完卵,倘若南疆真的颠覆了大梁,那大梁境内的百姓将永无宁日。
南疆国土其实不少,但大多数都是苦寒之地,恶劣的生存条件造就了南疆人兴战杀戮的蛮性。
倘若两国和平相处,南疆人自不会对大梁百姓做什么,可一旦大梁战败,南疆人就会视大梁百姓为牲为奴。
南疆当年曾破过大梁边境的两个城镇,按照协议,不能杀降屠民,但南疆人缺衣少粮,破城后大肆搜刮粮草,而后竟然将俘虏和百姓蒸煮分食。
南疆恶行昭昭,大梁自是不能忍,经过一年交战后夺回大梁城镇,重铸防线。
若非先皇崩殂,皇上年幼,谢云峥早有攻打南疆之心。
没想到他还未确切的实施行动,殷窦早已经开始,着手对付大梁。
谢云峥看着苏残月道,“殷窦计谋不成,大梁百姓得以安稳,他们都该谢你…”
“倒也不必,我不在意这个。”
苏残月道,“这件事你我皆当不知,若是先皇在,你自是可以广而告之。但谢瑞年幼且多疑,他若知道你有一个修为高深的王妃,猜忌之心只会更重。”
说着,苏残月又道,“你若真想谢我,多给银子即可,我不白做。”
谢云峥点头,“好,还有什么别的吗?”
“还真有。”
苏残月道,“是赤霞宗的事。”
“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做。”
谢云峥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没说的是,就算不能也得化腐朽为神奇,她说的事,一定做。
“我师父尚在时,赤霞宗只有我一个弟子,但其实也有许多受我过我师父恩惠的外门弟子。其中一个叫长樱,她学了点皮毛便回了乡下。然后在乡下开了一间专供女子学一些简单防身术的学堂。”
“本来没什么人,但她为救了几个女子,打走了一群匪徒,她那间学堂的人便多了起来。”
“我想请王爷在乡下多设立一些这样的学堂。女子体弱,有武术防身,哪怕只是简单的招式,那些地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