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销会一共开七天,第一天闭馆了。
据说接下来的几天会有大量的南方朋友也来,交流南北方饮食文化,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的交易量都是政府对标各级供销社或者百货大楼。
但是大会的现场倒是特例开放了个人交易,参加大会的城镇居民和职工可以购买会上的所有农产品。
第一天的大会上,采购单位采取的普遍是观望态度。
哪个不想以最低廉的价格,买到最多的商品和种类,所以他们没有气馁,也见识到了不少的稀奇物件,还是南方的美食多,气候温暖更利于动植物的生长。
散场的时候,陆今安走在前面,只见他一身黑色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本就是那种体型和气质都很出众的人,此时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没有臃肿,只有身材挺拔如松,气势清冽凛然,越发体现他的独特。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却是冷的。
走出大会场地很远的距离,才有橘黄色的路灯出现,清楚地照着一前一后的人。
陆今安将何惜送到招待所却没有离开,何惜看着他的神色开口,问:“进来吗?”
许久,陆今安终于同何惜说话了,嗓音低沉,含着隐忍的怒火:“我有资格进吗?我是你的什么人?会不会让其他人误会?”
招待所的房间黑着,应该是何菲还没回来,他俩都玩一天了,晚上也不知道回家,太不像话了。
得!又要演。不就是没说造谣的事,她都没当真要怎么说,与其费劲心思解释谣言,不如让它不攻自破,穿越归来的每一天她都好累。
生活当中的太多事情都是她不想做又不得不做的,她不想运动,每天还要完成每日任务,她不想上班,还不是每天早八晚五上班,她不想说话,还不是每天被迫回答各种问题……
她已经够努力克制自己了,为什么事事都在和她作对,她只想简单地生活,真的没有心思谈恋爱,可是一个人又太孤、太冷了,她整个人都是矛盾的。
人生需要搭子,但不一定需要伴侣,是,她就是不想负责,不想麻烦,人生真的比想象的更加累。
何惜觉得自己太消极了也许今天不适合交流,既然这样他还是不要进来了。
她开门只开自己进入的缝隙,没有邀请他,但是关门的时候门被挡了一下,陆今安进来了,何惜都没有时间去开灯,紧接着她就贴在了门板上。
一个黑影照在眼前,窄小的窗户投射进来的亮光全部被他遮挡了,何惜甚至看不清眼前人,但是鼻翼尖都是熟悉的气息,他特有的清冽味道。
他单手扣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低头开始亲吻她的唇,重重地描绘她诱人的红唇,不似之前的温柔,有一种攻城略地地侵略性。
不得不说吃过肉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两人都没有脱衣服,他就那么一寸寸地吻着她的脸颊、唇、脖子,令她全身羞愧燥热无比。
她甚至感受到他在慢慢引导自己,与他共情,他的动作还在继续,何惜忍不住挣扎,乱了全乱了,一滴接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下。
何惜的眼泪真的吓到他了,他松开禁锢何惜的手,回退一步,他的心也像被她的眼泪烫到一样,一抽一抽地疼。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惊慌地道歉:“对不起,我……我以为你同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陆今安自嘲地用指尖轻轻擦拭她溢出的眼泪,柔软的指腹像雨刷一样不停歇地在她的眼角处扫摆。
陆今安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你还是坚持我们只是搭子吗?需要的时候才要聚在一起?”
听着他的话,何惜的身体却蓦地晃了一下,陆今安本能地想要伸手接住她,但是他没有资格,任由何惜慢慢滑坐在地上。
其实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有外界的各种原因,加上他们自身条件优越,接近他的人都没有那么纯粹吧:长得帅,家里有钱……接近她的人图她的美貌,能赚钱的脑子……
所以他们都在掩盖自己那些最肤浅的情绪,都在试图希望在汪洋的大海里寻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巴掌大的孤岛。
我们又确实不一样,她没有撒娇的资本。她只是孤身一人,或许只是孤单的游魂。
她想过依靠家人,但是自己真的融不进去。何母的逼迫,她不想理论,冷暴力处理。何父的默许,她抱怨过,也许她唯一有的就是何菲的崇拜了吧?
陆今安虽然没和她在同一路线上,但是他每一步都在尽力朝着何惜走。
终于陆今安大约是觉得这段情感算是到头了,索性没在追问何惜什么,默默等了一会儿,开门转身离开了。
送何菲回来的萧焰看见陆今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想:又怎么了?日子消停不了一点儿?
何菲快步上楼,没门锁,屋里一片漆黑,推门刚刚走了一步,突然被绊到了。
萧焰看见何菲房间的灯亮了,这才匆忙去追陆今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