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周五,也是陆今安的生日,何惜早早就准备好,就等着五点下班回家。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农业部的张副主任找来,说:“小何同志啊这次又立功了,文化站的人要感谢你,就是一起吃个饭,我答应下了。”
何惜拿包的手顿了顿,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半眯了眯眼,问:“你替我?你以什么身份决定我下班之后的时间规划?”
张副主任笑里藏刀:“总不好上班时间公然出去吃饭吧。走吧,何技术员大家都在等着你。”
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她不是对手也正常,去看看说上几句话就走,不然陆今安那呆瓜八成会生气的。
其他人在张副主任的眼神威胁下,没有人敢陪同,孔力站了起来,后来被沈川硬生生按了下去,小声嘀咕:“你疯了,他摆明是让何惜一人去,你逞什么能,再说了她又不喜欢你,你给我适可而止。”
罗红倒是没退缩,她没让她去,两个女孩子危险系数太高,何惜有空间能利用,她不行,不能暴露。
都是老油条,搞不好还要喝酒,看来只能她孤身赴约了。
可惜了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蓝色的长裙,淡妆,天价的口红。
进入国营饭店的大堂,她居然看到了费劲。老技术员,人称“小偷技工”,秦闻的老师。
她瞟了一眼在坐的人,还真都是老油条,幽幽叹口气。
费劲没有被下岗的死气沉沉,而是满面春风地同何惜打招呼:“瞧瞧,还是咱们的年轻同志朝气蓬勃。”
何惜迎着他的眼神,笑了笑:“你这满面春风的,是又喜得贵子了?”
就是故意揶揄他,听说前两天大老婆和怀孕的小情人打架流产了,还是他梦寐以求的男孩。
费劲被噎的没说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闻言,其他人开始打圆场:“今儿不说不高兴的话,来小何同志坐下你点菜,点你爱吃的,有经费。”
“谢谢。”何惜淡声道谢。
何惜朝服务员要了一杯茶水,举着热茶不解风情地说:“以茶代酒我敬大家。”
热茶刚好可以暖暖身子,何惜一饮而尽,眉毛都舒展开来,之后迅速冷下脸来,说:“今日不巧,家里刚好有事就不多奉陪了,大家慢慢吃。”
张副主任冷脸开口:“小何过分了,你……”
何惜打断他的话,语气质问:“过分?未经我的同意擅自替我同意应酬,谁给你的权利?挺大一张脸怪好意思的。”
不高兴也给她忍着,自找的。
一群大老爷们找何惜一个小姑娘喝酒感谢,还不能带其他人,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装什么好领导,肮脏心思一大堆。
明知道费劲恨何惜,还执意点名她一人赴约,是打算拿她讲荤段子,还是灌酒,再或者做些什么别的。
何惜冷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空杯子,指着费劲和张副主任:“别让我戳穿你们的那些个花花肠子,还有你们,保护文物没钱,应酬就有。”
文物站的着急介绍:“不是,这些钱大家凑的,不是公款。”
何惜沉默了一下,说;“心意领了,家中真的有事,再多说一句被开除的人不是没有原因,相反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诸位小心点。”
她抬脚大步流星离开,身后是文化站挽留的声音:“唉,好歹吃点饭再走。”“放心吧,臭鱼烂虾混不进文物里。”“历史和文物会正视污点。”“历史不容篡改。”
还没开席的饭局散场了。
某人抱团,某人被孤立。
何惜看了看时间,不得不加快脚步。
聪明的何惜提前把自己做的生日蛋糕拿出来,放在车后座上,小心呵护着。
远远陆今安就看见一个娇俏的身影,早早迎了上去,语气撒娇:“知道我生日还回来这么晚,存心让我着急。”
“推不开的饭局。”
何惜把事件的前后因果都告诉了他,没有保留,陆今安盯了她好几秒,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打之势,吻上了她的唇。
浅尝辄止,他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吓着我了,那是补偿。”
何惜习惯了他的亲近,心里甜甜的。
四人在何惜的房间里给陆今安办了一场生日派对。饭菜是何菲和萧焰准备的,如今的萧焰俨然成了一位厨房帮手,自己也能炒菜了。
何惜拿出一个木质佛殿模型,双手托到陆今安面前:“送你的。”
他抬眸看着何惜,刚才明明没有,房间也没有,烧炕的时候他进来摸过炕的温度时没有,算了没必要,她心里有自己最关键。
陆今安伸手接过,仔细研究一番,抬起头问:“为什么是佛殿。”
“赎罪吧!”
闻言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双手微微颤抖,是啊,赎罪,上辈子自己亏欠家人太多,为了自己,他们不间断满足他的“妻子”,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搬空陆家,拿婚姻说事,最后自己也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倏地轻笑,拥抱何惜:“谢谢。”
此刻的万般心事只能付诸一吻。
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逐渐扩大,陆今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