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生冷地泼洒进来,像霜雪一样,白茫茫一片毫无温度,与室内的火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何惜放下手里的水杯,里面是她喜欢的纯牛奶,温温的,让人喝着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的头往陆今安的肩膀蹭了蹭。
陆今安看了一眼水杯,柔声说道:“困了?”
陆奶奶同样看了一眼何惜,惋惜道:“还没聊够你们年轻人就不行了,真是越来越完蛋。”
陆今安似笑非笑地看着茶几桌上何惜已经喝了一半的温牛奶:“晚上喝牛奶对于她来说就是有种强烈的心里暗示,那是她告诉自己的信号。
“该睡觉了,改天别给她牛奶你们试试她的战斗力。”
年轻人熬最晚的夜,用最贵的化妆品,就是何惜她们那个时代的特点,现在嫌弃何惜困了,将来有他们的苦吃。
纯牛奶有助眠的功能,更有何惜自我的心里暗示,她真的有点困了,眨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趴在陆今安的肩头,非常诚恳地说:“没事我听着你们说,我还能坚持一会。”
陆母拍了拍何惜的手:“困了就上楼睡觉,还是你上次住过的房间,东西还保持原样,我怕你用着不习惯什么都没变。”
何惜牵了陆母伸出的手:“阿姨,这么为我着想,就不怕陆今安生气?”
陆母的脸上染上淡淡的落寞之色:“唉,我是真心羡慕有女儿家的人,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还是养女儿好,什么都能有人商量,衣服、首饰、护肤都可以。”
何惜和陆今安一愣,随即被陆母的可爱逗乐了,何惜道:“我爸常说我和姐姐是漏风的小棉袄,冬天穿能冻死人。”
闻言,陆母摆摆手:“不一样,性别上就不一样,你们不懂。”
在场的人小小沉默一会儿,这是陆母的执念了,说实话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教育好了一样的贴心,教育不好都是一样的糟心玩意儿。
何惜是女孩子她深知自己的淘气,上树看风景十米高也跳,新建的大桥下面还有水也跳,去过一次的姑姑家生气了招呼不打就走,早上走晌午到家完全凭着晚上零碎的记忆摸索着走。
家里收藏着一堆的言情小说,十块一本一期不差,都是钱,全是偷着买的。
有段时间疯狂地喜欢牛仔裤,怎么买都还是不够。
女孩子感觉比男孩子还难养活。
此后的一会儿何惜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她真的睡着了,趴在陆今安的肩上,手垫在自己的脸下面,昏昏欲睡。
陆今安没忍住轻笑一下:“没事,咱们继续说,不能抱回去一动她就醒了,坐车累了。”
陆母看着这样细腻的三儿子由衷地感谢何惜,原本担心冷漠的儿子会孤独终老还好遇到了她,一个让他有温度的人,一个让他脸上表情丰富的人。
陆母回想着从何惜进家门到现在自己的表情、举止,轻叹一声好在没有什么地方慢待了何惜,不然她不要三儿了该怎么办?
“那你们是打算回北京还是留在哈市?”陆母问。
“我们才大一,现在聊以后留在哪是不是太着急了,这是她的原话。”陆今安将问题甩给已经和周公下棋的何惜。
在场的长辈看了眼何惜睡颜,一脸严肃地表情问陆今安:“她不确定你呢?身为她将来的依靠你就没有自己的打算,还说她不同意你的结婚请求。”
陆母狠狠地瞪了一眼丈夫:“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在替他们分析未来,不是替他们做决定,你再吹胡子瞪眼睛就走吧。”
陆父不干,他媳妇他不陪着怎么可以,也就过年这几天能好好亲近她,怎样闹她都不会真的生气,可不能走,走了就没有福利了。
陆父脸皮厚,也不管陆爷爷和陆奶奶还在场,凑近陆母:“我错了,我闭嘴,你别撵我走。”
陆今安垂下眼帘遮挡住了眼里的情绪:“八成是留在哈市当教授,她目前的研究成果是带她的老师都没研究过的方向。
“她研发出了初代产品。一边任教一边开公司是她之前说过的一种活法。”
陆爷爷嗯了声,吃了一块茶几桌上的小饼干,思索了片刻:“挺好的,当了教授再出一本自己编纂的书,站在讲台上书都不用翻,直接脱稿上课,想想都飒。”
陆奶奶接着陆爷爷的思路说:“对,还有就是说,到时候学生要是没有地方实习都来老师的公司,实习证明什么的都好说,老师还能不知道你们。”
“还有还有。”陆母推了推挤在身边的陆父,“考试划重点的时候说上一句,就让你们背这么点知识都记不住,全书老师都烂熟于心。”
“下面的学生就问了,问什么?”
“咱就自豪地说,把书翻到第一页,看见作者一栏没,是不是和老师的名字一样,他们点头,咱摇摇头,不,那就是我写的。”
严肃的话题再一次被积极乐观的人所改变,陆今安也深受感染,心情大好,顺势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喜欢数学,她学生的数学我来教,省得实验时出现坑人的。”
头顶橘黄色的灯光暖暖地落在陆今安的头顶,光影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狭长的眼眸除了冷漠还很漂亮,头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