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跟着王归路过王家军被虐杀的地方。这是一片山坳里的平地,四周都是山丘,只有一个出口。扎营是极好的地方,也是被围困,被殂击的绝佳位置。
在周围布兵,十拿九稳。犹如口袋,一个也别想跑出去。
王家军做梦也不会想到,被自己的袍泽杀害。
当时水井里的药效到了最后,寥寥无几了。
大部分士兵是清醒的,大火烧起来时,他们就醒了。想往外冲,被副将于永寿带领的人截杀。
王家军也不是吃素的,奋起反抗,再加地势熟悉,将领和士兵逃出一部分。
他们前有堵截后有追击,只能逃入荒芜的大山里。
后来遇到了王翀。
沈明月下马,站在山坡上,望着山坳里已经长成一片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仿佛是将士们默默地守护着疆土。地面杂草丛生,荆棘遍布,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王归轻轻说道:“玉城的军队巡边时,也会绕道走。他们恐惊醒安睡的兄弟,让他们不得安宁。远远的望着,祭拜一下。”
沈明月眼含热泪,跪地,磕头,想起王家军的惨剧和外祖舅舅们被陷害,一代武将世家就那样憋屈的湮灭。
心情难以平复,默默祷告,“外祖父,舅舅们,我娘亲和哥哥已经起兵,不日就会给你们报仇,来祭拜你们。”
王归发现,表妹祭拜了王家军后,眼神更加坚定,神情也更加肃穆,身姿挺拔,怎么有了师父的飒爽英姿。
王归的师父也是霍瑾。
沈明月跟着王归来到玉城,拜见了王威。
进门以后,沈明月欲行大礼,王威急忙上前拦住了。
“明月,不用这样!”
“堂舅舅,应该的,这些年委屈你了。”
“没什么委屈的,这些年跟着你娘也没遭什么罪,就是有时觉得憋屈,但我们太弱,不能与朝廷抗衡,只能隐忍。”
王威对沈明月抱拳,“明月,要说应该感谢的还是你,是你心存大义,慷慨无私,变卖了所有家产,才让我们王家军有出头之日。”王威满含感激地说道。
“舅舅,不用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同舟共济。”沈明月说道。
“对,我们齐心协力,肯定能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给逝去的人报仇,让他们瞑目。”似乎又想起什么,“明月,你来南岳,你母亲可知。”
“不知,没有告知母亲,想给她一个惊喜。”沈明月还调皮地噘了一下嘴。
王威有些慌,“哎呀,你这孩子,没征得你母亲的同意,怎么就过来了呢?”
说完,不停地转圈,嘴里还嘟囔着,“坏了,坏了,翀儿肯定埋怨我,怎么办,怎么办。”
“爹,你别转了。我都头晕了,姑姑不会埋怨你的。”
“唉,你不知你姑姑多么娇惯你们几个孩子。”
“我知道,姑姑是用命护着我们的。可姑姑也是通情达理的啊,你至于这么害怕吗?”王归不解地问他父亲。
“当年你姑姑为了护你和曜儿,以身做诱饵,把朝廷的人引去了大景朝。你不知你姑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王威想到伤心处,落下了泪。
“当年,玉城的王家就剩你一个人,太子也只有曜儿一个儿子。为了给太子和王氏家族留后,你姑姑留下了王家军掩护着你们俩。故意暴露行踪,让南岳狗皇帝的暗卫追杀她。”
“母亲为了引开暗卫才去的长安城吗?”
“不全是,一是引开暗卫,再就是寻求帮助。可是,来到景朝以后,物是人非。翀儿发现自己根本就接触不上朝中重臣。更别说景朝的皇帝了。”
“只好假装做生意,两边奔波。说实话,你娘这十几年挣的钱,都没有你的岁数多。”
沈明月尴尬地笑着,“也好,也好,十几万呢!”
“什么十几万,最多也就五万左右。”
“堂哥,你背后就是这样说我的吗?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月儿确实是经商奇才,为娘我甘拜下风。”
“娘亲。”沈明月惊喜地扑上去,紧紧搂着母亲的胳膊。有些撒娇的口气说道:“娘亲,你怎么来了?我以为还要等几天才得见。”
王冲冲原名王翀,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现在,总算得以恢复原来的名字。
王翀整理着沈明月的碎发,嗔怪道:“我来看看我家明月翅膀硬了,自作主张了。”
沈明月抱着王翀胳膊摇晃着,“娘亲,女儿想你了。”
王翀摸着女儿的头,心都软了,还有什么好责备的。
她的明月已经长大了,不用她给遮风挡雨也能撑起一片天。
也罢,来都来了。
王翀问沈明月,“月儿,你想去哪里?还是在玉城待着,玩够了就回去。”
沈明月挺直身体,郑重地对母亲说道:“母亲,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虽然不如师父的武功高强,可也能杀几个敌人。”
王翀脸上有些愁容,“你师父带领山里的军队从侧面掩护你哥哥他们,本来很顺利,不料,你师父……”
看王翀难以启齿的样子,沈明月急忙问道:“我师父受伤了?”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