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江冉下意识看向沈衿。
而沈衿眨了眨眼,无辜地抱着他的腰,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算了,原谅这个小骗子了。
事实上,萧江冉在听见公孙野说沈衿在找他时,心情就很不错。
虽然知晓这是两人某种交易后的统一答案,但他还是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欣喜。
就像沈衿也是在期待见到他一样。
萧江冉将身上抱着的人扒下来,蹲下身与她的视线平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沈衿皱眉,心中憋闷。看来萧江冉还是在生气,她才刚来,就要问她什么时候走了。
“如果不急,能不能先陪我几天?”
萧江冉捂住了胸口,微弯了腰。
“你不舒服?”沈衿顾不得憋闷,伸手去扶。
“刚刚翻墙,崴到脚了。”
“那我扶你。”
身后的公孙野:你崴脚捂胸口干什么?还有,真的没人管管他这个重要的证人吗?
那个哥哥的腿疼是装的,我这个老头的手疼和腿疼是真的啊!
真的不打算回头看看我吗?
不然我走?
就在公孙野心中闪过离开的想法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致命的视线。
仿佛能能将他扔进油锅里炸。
已经拐向其他方向的腿默默收回。
沈衿才不着痕迹地点头,移走了警告的目光。
真是个……怪物。
公孙野想着,老老实实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
沈衿陪了萧江冉十天。
不过,这十天他一直很忙,通宵更是惯例。
难道,他办公的时候,喜欢看闲杂人等摸鱼浪费时间吗?
沈衿望着桌面的画本零食有些疑惑。主角的工作习惯真是特殊,起码她自己做不到。
要是她忙得飞起,同室偏偏还有人没有眼力见,吃吃睡睡正事没有馋着她,她会一拳将人揍飞。
“怎么不看了,不喜欢这个故事?”
百忙之中,萧江冉抬起头询问。
“不是,看得有些累了。”沈衿摇头:“你能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明明这人又熬夜又干活,怎么还有使不完的精力,甚至能抽空检查一下她的阅读进度。
主角,恐怖如斯。
……
萧江冉已经皱了一天的眉,只有在与沈衿相处的片刻才微微舒缓。
“你说,如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要怎么办?”
他望向沈衿。
沈衿回答得很快:“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她猜到萧江冉想说什么了,关乎皇家的一些东西。
“可是,瞒着,似乎会与我的本心相悖。”
萧江冉又一次皱起眉,不太确定得加上了“本心”二字。
他年少最是轻狂,一直觉得除恶务尽。做在巡按御史之位,也一向牢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原则。
但,现在真涉及天子了,反而踌躇不前。
他胆怯了?他迷茫了?
萧江冉不知道。
理智和情感告诉他,就算将证据呈于圣颜,第一个死的肯定是自己,这样,隐藏、瞒下,等待合适的时机才是百分百正确之举。
但他脑中莫名有一个声音在蛊惑,他说:“瞧瞧,这就是自诩公正的萧江冉,还真以为不畏强权,原来,只是遇见的权还不够大呀。”
“我若是你,便是死了,也要将这证据交上去,让这天下看看我的傲骨铮铮!”
“一个皇子就不敢动手,以后遇见其他皇亲国戚,还不是跪着走路,头都不敢抬?”
……
萧江冉从不认为自己是纯粹的好人,便是友人都会骂他太过算计。
但脑中这个愚蠢至极的想法,难道真的来自于他的本心?
“你是谁?”
“哈哈,我就是你啊,那个懦弱无能又自大傲物的萧江冉。”
“是吗,我不信。”
萧江冉压下了莫名的心悸,无论这个声音来源于哪里,他都需要以两个人的身份开始对话。
“那我问你,我查贪官是为了什么,单单想看因果报应,涉事人没有痛哭流涕好下场吗?”
“不是!”
“我想看的,是被他们欺压的人再次抬起头;我想看他们重新拥有生活的能力。”
“我问你,三皇子囤兵开铁,现在,损害了谁的权利?”
……
“皇帝!他的存在,让江山动荡,他若逼宫,便是鲜血淋漓。”那声音回复。
“可笑。哪次皇权更迭没有鲜血?照你说法,平王就该待在王府,毫不反抗,等着兄弟取他人头?”
“在确认三皇子真的存在暴行前,我会帮他保守这份秘密。”
“这才是我的本心。”
若是平王暴虐无道,那这份证据会成为攻讦他最好的证据。
沈衿察觉到他的失神,不免担忧:“这世界哪有这么多秉心而行。”
“不过是忠于己的利己之念而已。”
萧江冉在脑中一番质问,难以言喻的疲倦涌上心头。
他学着沈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