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萧江冉说着后知后觉:“所以,那几次你觉得我不想见你,才不告而别?”
沈衿坦然,主要是萧江冉先示弱了,她也跟着台阶往下走:“是啊,你生我气。我要是再在你面前转悠,你肯定会更生气。早点离开,还有时间冷静一下,好不要那么气我。”
萧江冉捂住了眼睛,许久才闷声开口:“那你现在知道了,又能陪我多久?”
他对这个答案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近乎于执念般,想要求一个回答。
“不走了。”沈衿说道。
待在京城,直到任务结束,正好她能多攒点能量。
萧江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双眸发光,承载着巨大的欣喜:“你,你没骗我!”
“嗯。”
沈衿压住了心脏,觉得这具躯体要废,刚刚心脏又跳快了。
微微皱眉:还不如系统捏一个躯体来得牢靠。
她想到了自己的人设:“京城富人多,肯定适合我行乞。”
萧江冉欲言又止,打量着她这件满是补丁的罗裙,也不知她哪来的这么多补丁衣服。
“那你要离我近点,穿成这样,在京都会被人欺负的。”
沈衿疑惑:“他们能打过我?”
打不过……
因为路上多了沈衿这个同性别的姑娘,谢云舒安静了许多,没有作妖。
车厢里,她按在食盒上的手愈发用力。
“可以吃饭了。”沈衿在马车外喊了一句。
她猛然被声音惊醒,下意识就把食盒往身后藏,结果没放稳,砸在车架上发出混乱的声响。混合着叮铃咣啷、瓷器碎裂的声音。
沈衿见状,朝里面探去,状似好奇地询问:“好可惜。”
食盒的盖子已经打翻,精心制作的点心洒落一地。
谢云舒看见沈衿,一个慌忙伸手去捡,又被碎瓷割破了指尖。
她不顾血迹收拾着糕点,脸色煞白,像是强撑:“不,不可惜,你别动!我来就好。”
“先别收拾,你现在受伤了。”沈衿上前半步,钻入车厢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带着人下了马车。
又从闻福那里拿了上药,耐心地包扎。
谢云舒看着她温和的面容不再说话。
沈衿的外表平平无奇,扔进人堆里找都找不到,要说特殊的,就只有那双眼睛的瞳色。
是澄净的深黑色。像是夜里无光时,宁静的湖面。当她笑起时,便是春水抚夜湖了。
萧江冉坐在远处生火烧烤,余光一直固定在沈衿身上,见她无碍才收回了视线。
他心想:怎么对谁都这么温柔。
手里翻动着野兔的速度不变,苦涩笑着。
不过,帮谢云舒包扎完伤口后,沈衿又消失了一小段时间。
树林里,她长袖微甩,就有几颗糕点粉末从指尖抖落,被地上的三只老鼠争抢夺食。
等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些老鼠团成一团,三只垒成球状。
她起身,面容依旧平淡,看不出情绪:“春药。”
又是一个挥袖,微风徐来,将叠起的老鼠掀翻。
它们吱吱叫着,又四散逃开了。
“来吃饭。”
萧江冉看见沈衿回来,对她的行踪没有多问,而是唤了一声,再送上食物。
“谢谢。”
沈衿微笑着接过,认认真真啃完,擦干净手和嘴,望着他补充一句:“很好吃。”
这个流程没有问题。但每次都是这个流程,便是巨大的问题。
萧江冉想着,踩灭篝火。
他们在入夜前进了城,可惜走遍客栈只剩下一间房。
谢云舒眼睛一亮,但想起被打翻的糕点又有些急躁。
现在边上还有个沈衿,于是她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萧江冉的安排。
心中揣测:他该把房间让给我和沈姑娘才是。刚好,能问问她与萧哥哥在何处结识,又是什么关系?
谢云舒盘算着,便听见萧江冉开口:“谢小姐,你身体不好,便宿在客栈。闻福,你在门口守着。”
“那你们呢?”谢云舒连忙追问,孤男寡女、若是共处一室,又成何体统?
“不若大家挤挤,问掌柜多要几床褥子,在地上铺好也可。”
萧江冉没有说话,看向了沈衿,准备听她的想法。
她是不会睡客栈的,每次问理由都是乞丐没钱,不能睡客栈。
然后坐在他房间的的门槛上。
他会等她睡着,再将人挪到床上。
他不理解,但是尊重。但实在好奇他便问了:“你既然如此坚持乞丐的原则,为何白日不曾这样?”
他给什么就吃什么,还很乖得坐在书桌旁看书玩乐。
沈衿面色深沉:“你不懂,乞丐在白天只要饿不死、不干活就行。”
萧江冉被说服了。
现在,也正如他的猜测,沈衿拒绝了睡客栈的提议:“你们睡吧,我去外面。”
她一走,萧江冉自然也跟上,只有闻福在门口杵着,像是门神。
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闻福受不住开口:“谢小姐,您就行行好,进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