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沉默了片刻,烟雾缭绕之中,柳芸芸似乎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小屁孩,压根都不知道钱有多难赚。”柳芸芸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叹息,“想当年我初出茅庐的时候,就是一腔热血,跑通告,接拍摄,再小的角色都能接,在影视城里从早待到晚,最恐怖的一次我和经纪人两个人在影视城里面待了三天,每天就睡在车上,吃的就吃剧组提供的盒饭,一天就那么一顿。”
“然后那部剧小火了一段时间,我们还特别高兴,以为之后就是一片坦途——谁知道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出两个月,大家又开始关注别的热点,又有其他的小花出现。”
“我每天睡前都会说,放心吧柳芸芸,你能赢的,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热搜,一滴水花都没溅起来。我熬啊熬,熬啊熬,我承认我确实不太有天赋,但是我能学啊,我又不是不会学,我也不信是我不努力,我就是运气不好而已——”
柳芸芸放下手中的烟,烟灰落地,没过一会就被风带走了,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我买了那种东西。”柳芸芸喃喃道。
“……那种东西,有给你带来什么副作用吗。”任青青忍不住开口道。
“有,怎么没有!”柳芸芸忽然有些激动,“我确实事业好了,也有了人气,天天都能在热搜上面看见我!但是我开始做同一个噩梦,都是跟我长的一样的一个女人取代了我的位置,我现在天天都睡不好,可是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又有新的工作等待我去处理……”
“我没办法,每天都在担心,每天都担心那玩意要是有一天突然没了用处,我是不是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没有办法,我只能不停的买新的东西,然后噩梦也就更加的频繁,我只能接着再买!”
苏棠默然——这确实是一个死循环。这种法器虽然可以从别人身上为宿主夺取气运,但同时它本身也是一个带有怨念的东西,不论怎么说,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宿主。
尤其是像柳芸芸这样,一个不够买了两个,两个不够还去买三个四个,长此以往下去,怨气越积越多,迟早会酿成大祸。
怨气多了,自然就开始寻找能增强自己力量的东西。平日里在城市里面,灵气稀薄,怨气不容易散发,只好通过让宿主做噩梦的方式产生怨念从而吸收;现在到了灵力充沛的地方,怨念已经初具人形,自然会出来去寻找更高浓度的怨念。
但是被她们这么一追杀,只好回到自己的老本行里面来吸取力量了。
“哎呀,跟你们这么发牢骚,也解决不了问题,梦还是在做。”柳芸芸将烟头扔在地上,站了起来,一脚踩了上去,狠狠的碾了碾,“我现在就去再跟那个贱人干一架,怎么着都能出去!”
“别!”苏棠一把拉住了柳芸芸的袖子,严肃道,“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你通过发泄情绪给幻象,只会让幻象满足于不断地汲取你的怨念,长此以往下去,你自己本身也会受到影响。”
“……受到影响?我会受到什么影响?”柳芸芸皱眉。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脾气变差。”
柳芸芸正想反驳,忽然想起今天才用枕头砸了自己的经纪人,不由得闭上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柳芸芸这个样子,苏棠就知道她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站了起来:“其实,我有另一个方法。”
任青青悄悄撬开了房门,避开他人的视线,带着柳芸芸向着一开始她们出现的化妆间走去。
“既然它想要怨念,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偏不给它怨念。”苏棠一件一件翻看着面前的衣服,精挑细选出来了一条裙子;另一头,任青青抓紧时间在给柳芸芸化妆,“反正我们两个现在在场,只要它得不到怨念,必定会变得暴躁,一旦暴躁,它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两个再上去将它——”
苏棠在脖子前划了划,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说得倒好听——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能把它激怒了?”柳芸芸半信半疑道。
“这有什么的——这玩意都是模仿宿主的一举一动幻化出来的,正宫上场还能比不过冒牌货?”任青青仔细将假睫毛给柳芸芸贴上,“一会你上去,怎么花枝招展怎么来!”
不出二十分钟,柳芸芸瞬间便焕然一新——海藻般的长发自然地披了下来,鹅蛋脸上画着美艳的妆容,一改她往日里温柔娴静的装扮,反而显得大胆而明艳动人;一袭红裙上身,再配合上高跟鞋,整个人宛若刚刚浴火重生了一般。
柳芸芸满意地在镜子里照了又照:“没想到你们两个审美和手法都不错嘛!”
“那是!”任青青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都得感谢她那个老妈,一放假就追着她屁股后面让她学化妆,说是以后大有用处。
“行了行了,大明星,我们要上场了。”苏棠最后整理了一下裙子的拖尾,拍拍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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