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继续上工的时候,大家伙儿似乎都更加有干劲儿。
方芸依旧比较晚才到,刚坐下就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水果糖,乐呵呵地说:“婉婉,英子,吃糖!我昨个儿买的。”
这个年代的糖果全是色素糖精,林婉婉不大喜欢吃,又不好拒绝方芸的好意。
她接过糖,放进口袋里面,眼眸弯弯软声道谢:“谢啦。”
“嗨,不客气!”方芸拆开外面抱着的糖纸,将里面的糖果放进嘴里吮吸,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在嘴里蔓延开。
甜甜的味道能让人心情变好。
三人边聊天边干活,突然听到旁边妇女那边传来一阵惊呼,有人提高音量,很震惊地问:
“啥?黄家不打算娶梁艳了?为啥啊?之前不是还谈得好好的,还跟我们说过完年就结婚!咋突然又不结了啊?”
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让仓库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咋回事啊?”
“快说说,又咋的了??”
说这个八卦的妇女见大家伙儿都眼巴巴的看自己,脸上浮现几分得色,清清喉咙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听老黄家大儿媳说的。”
“说是梁家那位一开始啊,就在家里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肯嫁人。”
“后来被她爹狠狠收拾了一顿,老实下来,大家就以为她答应了。”
“没想到——”
妇女很有说八卦的天赋,眉飞色舞的,说到最精彩的时候还直接站起身,手里捏着脱到一半的玉米粒,手舞足蹈的比划。
“没想到那妮子居然趁着她爹妈睡着了,偷了她妈的钱,偷偷跑了,就前天晚上的事儿!”
话音刚落下,仓库里便一片哗然。
“跑了??然后呢,找回来没?”
“不是,她为啥不想嫁人啊,不是说她跟栓子感情好的都偷偷钻小树林了吗?”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想一茬是一茬,没个定性!”
“哎呀,你们先听我说完。”妇女挥挥手,有些不满,等到讨论的声音都停下,才继续说:“最后是抓回来了,那妮子大晚上,一个人跑到镇上去了!”
“梁艳妈早上起来叫人,发现没声儿,闯进去一看人没了,嚯!当时那个气啊,赶忙把这事儿告诉她爹,两个人跟李队长打了声招呼就直奔镇上去了。”
“他俩要是再晚一步,梁艳估计都到市里去咯!”
林婉婉听着也有点震惊。
“他们本来想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但不知道栓子他娘从哪儿听说这事,直接杀上门退婚了,说打死不会要梁艳这个媳妇儿,两家人现在还在谈呢。”
讲完之后,妇女才意犹未尽地坐下,把脱到一半的玉米给剥光,随手丢到旁边。
仓库里瞬间热闹起来,叽叽喳喳讨论这件事儿。
“我说今天咋没见到梁艳他娘和栓子他娘。”
“最后咋整啊,这婚到底结不结?”
“……”
“那梁艳胆子也忒大了。”方芸瞪大眼睛,手里动作都慢了下来,“居然敢逃婚!”
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那样开放,婚姻之事依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虽说也能自由恋爱,但最后还得父母同意才行。
父母要是不同意,这婚事多半成不了。
而父母要是促成这桩婚姻,儿女也多半不能反抗,否则就得被扣上个不孝的帽子。
林婉婉没想到梁艳头这么铁,惊讶两秒,又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反正跟她也没啥关系。
中午下工,一群人快步回家,林婉婉注意到好些不走这条路的妇女,今天都不约而同往这边走。
经过梁家时,所有人的目光往里看,却发现梁家房门紧闭,里头儿静悄悄的啥声音都没有。
这事儿闹得挺大,就连陆妈和陆奶奶吃午饭的时候,都讨论了两句。
觉得梁艳不该这么做,这是把她爹娘的脸往地下扔呢,而且要是不想结婚,当时就不该跟栓子钻小树林才对。
林婉婉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白米饭,闻言扫了眼身边的陆野。
他就像是没听见般,眉眼淡漠,专心地干着饭,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陆野撩起眼皮,黑沉沉的眸子看过来,眼里带着几分询问和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嘁,蓝颜祸水!
林婉婉收回目光,轻轻哼了一声。
而梁艳逃婚事件也在下午迎来了大结局。
在众人午休结束准备去上工时,刚出门没多久,就有人瞧见梁艳爹娘从村头进来,身边跟着个挺胖的妇人。
那妇人大家伙儿挺熟,是个媒婆。
有人凑过去问了一嘴,就听梁艳爹怒气冲冲地说:“这死丫头我们是管不住了,她不想嫁给栓子,那就嫁到外边去,省得留在村子里又给我们梁家丢人现眼。”
“嫁哪儿去啊?”
身边媒婆笑眯眯地说:“嫁到红米村,哎哟,对方可会疼人了,就是年纪大了点……”
何止是大了点,梁艳爹是彻底对梁艳不耐烦了,干脆挑了个给的彩礼最多的人家,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