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佣人送了东西进来。
她小心翼翼放下,眼中含泪:“太太赶紧趁热吃,还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乔熏虚弱一笑:“谢谢你!”
主人家的事情,佣人不好插嘴,很快就默默退出去了。
乔熏心里有打算。
她靠着沙发,颤手捧着那碗荷包蛋吃,最后连糖水都喝下去……有了滋补,她恢复了很多,但总归还是虚弱的。
吃完后,她扶着婴儿床看了小陆言,这才走进衣帽间拿换洗衣服。
出来时,陆泽轻握住她手腕:“你身体虚弱,我帮你洗!”
乔熏拒绝了。
陆泽目光微紧:“我只是想照顾你,这样你也不能接受吗?”
乔熏虚弱淡笑:“陆泽,你不再是我的丈夫,不方便的。”
陆泽瞳孔微缩,乔熏没有管他,她径自走进浴室里。
她亦有自己的自尊。
她不要陆泽帮她清洗,她也不要佣人帮忙。脱下衣服的身体有多瘦削难看……她自己知道。
果真,镜子里的女人,几乎没有肉了。
乔熏轻抚自己的脸:她才26岁。
……
乔熏花了20分钟,简单清洁了身体,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她走出浴室的时候,
陆泽正站在婴儿床边,低头注视着小陆言的睡颜,他听见脚步声低语:“离婚协议放在小茶几上,我签了字的。你看一下,有什么想加的你跟我说……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字,我会让律师把手续办好。”
说完,他抬眼看着乔熏。
乔熏拾起那份文件,默默看完,她低声说:“没什么问题。”
她声音总归酸涩。
他们离过一次婚,但那时他们还有悲欢离合。
而这次,却只有生离死别。
如果不是因为有小陆言,他们之间在路上碰见,就连说一声好久不见都没有必要……
或许因为有了孩子,又或许在那样的地方长久待过,乔熏变得从容。
她拿起笔签字,
没有怨怼、亦没有留恋,她只拿自己该得的。她不会手软,她更不会感激陆泽,这是她用一条命换来的优渥条件。
笔尖触到雪白纸张,
蓦地,陆泽哑声开口:“那年我昏迷,每天给我拉小提琴的人是你,是不是?”
闻言乔熏一怔。
随后,她很恍惚地笑了一下。
是啊,当年他昏迷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哭,哥哥笑她是小花猫。
若是陆泽不曾提起,她几乎忘了自己那样热烈地喜欢过他!
在那座私人疗养院,没有吃喝、冻得全身僵直的时候,什么喜欢什么爱和恨……都不值一提了!
乔熏轻声说:“是不是,早就没有意义了。”
她说完就签下名字。
她合上协议书,细长手指轻轻放在上头。当一切尘埃落定,她有种不真实感,眼中更是含了热意,克制了下才轻道:“你安排律师尽快办好。”
陆泽目光深深。
乔熏没再看他,她径自走进衣帽间,拿自己的证件。
陆泽跟了进来。
水晶灯明亮,乔熏打开柜门拿东西,她的侧颜很柔和……像极了那些她为他准备衣物的清早,那些平平常常的清晨,以后再也不会有。
陆泽眼里微热,
他从后头,情难自禁地搂住她的细腰,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窝,他的声音近乎颤抖:“乔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乔熏顿住,她没有出声。
陆泽把她身子转过来,他看着她,眼底猩红,他急切地想吻她想证明她还是他的,他们之间还没有太晚……
乔熏伸手轻拦住他。
她细细的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就像是一条鸿沟般横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
陆泽瞳孔深邃。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放在手中。
他没再说挽回的话,只是低声请求:“乔熏,能再给我烫一次衬衫吗?上次你买的衬衣我很喜欢。”
这时,楼下传来小汽车的喇叭声,应该是车子准备好了。
乔熏很轻地说:“我要走了!”
这一走,他们再没关系。
这一走,从此萧郎是路人。
陆泽从未这样失态过,他半跪着将她抵在衣柜前,他的面孔埋在她过分平坦的小腹上,他沙哑着声音低声哀求,叫她不要走。
片刻,乔熏衣裳沾染一片温热,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
她低头时神情恍惚。
是陆泽哭了么!
原来,他这样铁石心肠的男人,竟然也是会落泪的……但事到如今,又何必这样!
……
庭院里,停着两辆锃亮的高级房车。
晨曦柔和,微风拂面。
林萧扶着沈清,在车旁焦急地等待着。
她们接到秦秘书的电话后,就赶了过来,她们并不知道这阵子发生的事情,秦秘书也是保守说了一两句。
秦秘书还说,陆泽乔熏应该是离婚了。
因为这桩,
沈清没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