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南嘴一张,说的全都是她反驳不了的。
这让李小慧脸色也更加难看,羞愧到牙齿紧咬着唇,手也紧紧捏成拳头。
一副冲上来要打人的样子,让连南心里也更是不屑。
这朗朗乾坤,她倒要看看对方有多大的胆子,敢动她一根毫毛。
况且当初分家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这话可是从曹氏,李老头嘴里亲自说出来的。
现在家里没钱了,想要打秋风了,便想到老三家了。
日子过得好,吃着猪肉喝着美酒的时候。
永远都想不起,李成蹊在县城一个人过得有多苦。
连南有时也就想不清了,明明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
怎么就差距这么大,一碗水不求端平,但起码也别这么作贱人。
李小慧今天不过来,不说出这些话,自己倒还不那么生气。
可对方非得要说,是因为李成蹊的离开,才导致李家过的贫困无比,这显然是道德绑架。
看着对方气成这副模样,连南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他们开着门做生意,可不想让旁人去听笑话。
虽说已经分了家,可是在这群迂腐的古人眼里,孝道那是比天大的。
到时候一个不孝的言论压下来,恐怕县城里又会风言风语的。
所以在李小慧还没有想好措辞时,连南就已经将手边的捣药锤全都整理好。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上下打量了番李小慧再一次嘲讽。
“当初分家的时候,咱们可是说的好好的,李家的事情日后和三房一点关系都没有,白纸黑字现在还在家里放着!”
“你若是忘了,我便差人拿回来,再好好给你读一读,免得你贵人多忘事!”
原本还想要借机撒泼打滚的李小慧一听这话,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
眼神里也闪过一抹慌乱,她一心认为李成蹊的性格温顺。
平日里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自己这一次只不过是要这二十两,对方理应是要给的。
所以并没有想着,分家时说的话,现在连南搬出来。
倒堵得她有些哑口无言的,看着对方这样,连南是多替李成蹊寒心。
对方在那个家中,这么多年没有人听到一句好。
现在家里过不下去了,到是三天两头就想找上来,李成蹊纯纯就是个冤大头。
这般想着,连南说起话来也是愈发不客气。
“立过字据的话,你们若是违反,那便是犯法,我是可以去报官的。”
“你若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马上让人请县令的人过来,拉着你去蹲两天大牢,还做什么官夫人的梦,我让你连屠夫都嫁不出去!”
李小慧的胆子就算再怎么大,可是也不敢和官家的人叫嚣。
尤其是连南捏住了她的命门,整个人傻眼的站在一侧。
脸色如同猪肝色一般的难看,指着连南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哆哆嗦嗦了许久,硬是将自己憋得难受。
可这等战斗力,连南压根就看不上。
“你,你简直就是个悍妇!你!”
在对方三言两语,不过是这么点杀伤力。
连南便翻了白眼,心里头却畅快了许多。
果然自己的快乐,就应该建筑在别人的悲伤。
就说话的功夫,别人别想要战胜她。
尤其是一个,没有读过书且被骄阳愚蠢着长大的姑娘。
怎么可能会是她新世纪,高材生的对手!
不想再和眼前这个破防女多说,连南便哼着小曲,转身去收拾货架上的污垢。
眼瞅着又没有人搭理自己,李小慧心里的委屈是更甚的。
她来之前,还开心的想,觉得要这钱了,就可以买好的吃好的。
可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分钱都没有,要到还被人如此呵斥。
这若传出去,在村子里她该怎么活。
更让她有些迷茫的是,之前连南虽有些不近人情。
说话做事都带有一些犀利和棱角,可是也从来都不会如此的偏袒李成蹊。
现在确实油盐不进,不管她是说家里的人生病了,还是要娶亲,连南都是充耳不闻的。
似乎日后李家的生死,皆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让李小慧第一次认识到慌乱和害怕。
说到底,他们一家人都是靠着三哥的银子才能过好日子。
可要是连这点补给都没有,日后家里就如同被秋风打过一样。
饿疯了的野狗若是看见他家的情况,都得要叼一根骨头。
然而就在双方这么僵持的时候,李成蹊这才赶了过来。
想着今日的时间实在有些迟了,连南一个人在药房定然是极为辛苦。
便买了秋宝楼的糕点,以及南岳店的熟食,因为这一次出去外诊的是布行的掌柜。
为保感谢,对方硬是塞了一匹上好的缎秀。
若放在平日这东西,李成蹊无论如何都是不必要的。
可看着那在太阳下,有些发光的料子,突然间便想起了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