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下巴抵在她的胸前，以一个仰视的角度抬眼看她。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不知道如何开口, 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热闹的一天过去后, 回到酒店的房间, 冷清的环境让他不自觉地想了许多。
想到另一个世界杰的叛逃，以及不存在于高专的尤里卡。
尽管那个世界的硝子给他做了推测，或许因为后辈的死亡，或许因为更加繁忙的任务，也或许因为他们对杰的疏忽。
但他和硝子对那个杰的行为是相同的态度——“真是个笨蛋啊。”
无论那个世界有多少种遗憾，对他而言，那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未来，他努力规避便是了。
而那个陌生的尤里卡的出现，让他察觉到自己另一种心情。
她对于自己会和异性产生亲密关系这一事实表示讶异，还凭借对自己性格的了解，委婉暗示自己放弃更好。
一开始他也有考虑过她的建议，毕竟这几个月来，他发现自己和尤里卡相处的模式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她本人也抱有相同的想法，那成为单纯的朋友，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直到他亲自去了一趟另一个世界的十年后。
尤里卡的痕迹在高专全然消失，名册上没有了她的名字与照片，跟她很要好的硝子完全不认识她，仓库里的鱼缸也不见踪迹。
这不免让他想象起自己的世界，回归到朋友身份之后，他们的联系会不会也逐渐消淡，她继续追逐自己的目标，或许会继续当着咒术师，也或许会厌倦日复一日祓除咒灵的日子，转行去当探险家，与他仅剩下偶尔的同学聚会才会联系。
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
“尤里卡，”脑中划过万千思绪，他缓缓开口，语调是不同往日的平稳，“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此时双手抵住身下人的肩膀，尤里卡正尝试将他推开，臀部下的大腿肌肉硌得要命，然而对方的双手紧紧禁锢住自己的腰部，无法动弹。
不妙啊。
尤里卡心跳如鼓。
在他问出这句话时，脑海中的预警声达到了巅峰。
她一开始就不该将五条放进来的！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危险，也让尤里卡迟钝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被最近冷淡的关系蒙蔽住了双眼，她才想起来他们是可以做一些过分亲密动作的关系。
她原本以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也该差不多厌倦了。
但是从他如今的举动看来，好像他的想法与自己大相径庭？
“唔……朋友？”尤里卡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不太确定，便试探性地询问。
这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如果对方承认自己的判断，他们也就这样顺水推舟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也不必跟电视剧和少女漫那般分个手还得轰轰烈烈，毕竟他们除去这段关系，也是很好的朋友。
“哈？！”
五条悟不爽地直起上半身，“老子不是你男朋友吗？！”
“……你这不是有答案吗？”尤里卡嘴上吐槽，心中又对他意料之外的反应有些迷惑。
——怎么感觉他莫名其妙地情绪高昂起来了？
“你给老子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他不满地把手放到尤里卡两边的脸颊扯了扯。
“好好好，”尤里卡拍掉他的手，“你是我男朋友，我们是情侣关系，行了吧。”
眼前好好的男高，不知为何此时从猫进化为人，让她幻视成胡搅蛮缠的JK。她也不敢将心中真实的想法提出。
本来他就经常想一出是一出，说不准过个几天又恢复正常。自己这边回去所需要的工具还没完成，拖一段时间应该关系不大，只要自己在回去前好好解释就行。
尤里卡移开目光，从眼前这双与平日一样苍蓝清爽不同，此刻多出几分幽深的双眸中逃离。
更何况……
她总感觉这时候说出来会发生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于是她便顺着五条的想法说下去。
“好敷衍。”
五条悟哼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尤里卡的语气，却也没有继续折磨她。
反正尤里卡承认了，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这是双方都认可的关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他也不会让它改变。
*
第二天，几人准时在酒店大厅集合。
“咦，尤里卡你们？”
家入硝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游移。
刚才五条跟他们一起下楼时表现得跟平日一样，但一到大厅见到尤里卡，便动作十分自然地走过去，搭在她的肩膀上，催促他们走快点，显得异常亲密。
在去年不算罕见，但今年以来确实少有的举动。
她之前还暗自揣测，他俩好像都不太上心的样子，是不是要分手了。
现在看来应该只是错觉？
“硝子你那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五条悟注意到硝子的眼神，嘴上开始叭叭起来，“没见过情侣吗！”
尤里卡朝她摊了摊手：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