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天内理子看到他还是有点发怵——毕竟伏黑甚尔曾经追杀过她。
不过在发现他连个正眼也没给自己，看上去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态度，让天内理子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目前因为伏黑甚尔优秀的陪练成果和体术，夜蛾正道把他升职成为正式的体术课教师，主要接管高年级的体术课。
“悟说得没错，努力变强吧。”夏油杰帮腔道，然而神色并不像往日那边松快。
安慰的话说出，内心却似乎在隐隐反对这个结论。
变强就能解决一切吗……
*
灰原受伤一事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严格来说，咒术师在任务途中受伤或者死亡，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家入硝子每日在医务室里为这些咒术师进行治疗，已经几近麻木。
五条悟本是自小就生活在咒术界里，更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夏油杰也从硝子那里了解过一些，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亲近的人也会面临被咒灵杀害的事实。
然而灰原一事影响到的不只有夏油杰，还有尤里卡。
——她想起来了，虽然命运已经改变了一部分，但回想最近夏油的表现出来的精神转态，两年前调侃他的话好像依旧要成真。
尤里卡只记得之后大致会发生的事，甚至连那个作为转折点的村庄叫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她觉得这并不重要。
那只是压倒夏油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就算她阻止夏油接这个任务，也会有下一个任务将他逼上绝路。
重要的是他如今的想法如何。
在医务室各自解散后，尤里卡就回到自己的宿舍。
她从床上弹了起来，摸着下巴在床边来回踱步。
夏油虽然偶尔会跟悟一起胡闹，但本质上是个更加沉稳的人。十分善于倾听，然而自己的事情却很少往外说，只会憋在心里自行消化。
尤里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转身拿起枕边的手机。
……
今天的夜空月明星稀。
夏油杰接到电话后，按照尤里卡所说，来到了训练场。
尽管已经入夏，郊外的晚上气温依旧适宜，并不会让人觉得太热。路灯微亮，白色的光芒散射到灰尘上，照亮周围一片，但到达地面时已衰减不少。
蓝发的少女就坐在其中一盏路灯旁的阶梯。
“尤里卡，怎么突然喊我出来？”
夏油杰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来，给你的。”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尤里卡往身边的塑料袋子里掏出两个易拉罐，把其中一个递给夏油杰。
注意到少年披散下来的黑色头发，发尾微湿，她问道:“刚洗澡？”
甚至能隐约嗅到沐浴露的香气。
夏油杰点了点头，没怎么看就直接打开尤里卡递过来的易拉罐，喝了一口。
气泡在口腔炸开，还有些苦涩。
“这是啤酒”
夏油杰有些诧异，他记得尤里卡不爱喝啤酒来着？
“你手里那罐是。”尤里卡在他面前摇了摇手里的易拉罐。
昏暗的灯光下，他认出那是芬达的图案。
“……”夏油杰无语一阵，又道:“你不会只是想喊我出来喝这个吧？”
“没有没有。”尤里卡摆手，随后抬头看向灯光下扑棱着翅膀的蛾子，不时喝着芬达，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夏油，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尤里卡思考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她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之前多找硝子要几本精神或者心理方向的书看看。
夏油杰笑了一下：“没有啊。只是最近太忙，有些累罢了。”
十分无懈可击的回答，若是平常，尤里卡听到这个回复后就不会再多过问。
可惜现在是特殊情况。
“真的吗？你今天对灰原说的话，可没有了往日的坚定。”尤里卡的视线从上方转移到夏油杰的脸上，说道：“说说看吧。我们是朋友，对么？”
见尤里卡说到这个份上，夏油杰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什么？”
“咒术师到底是什么。”他抬眼对上少女的视线，问道，“尤里卡，你认为呢？”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把它当作一份普通的工作，只是伤亡率高点而已。”尤里卡回答道，“跟我上一份工作差不多。”
“冒险家吗？”
“对，”尤里卡点头，虽然有协会做冒险家们的后盾，但实际上在探索和委托的过程中风险的上下限极大，或许昨天还在帮某个委托人送信，几天后就死在另一个委托或者探索中的某个秘境也无人知晓。
“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
尤里卡思考片刻，继续道，“成为冒险家的人，大抵内心有个想要作为大冒险家闻名大陆的愿望，或者是个单纯热衷探索的人，总的来说为了满足个人的愿望；而在自愿进入高专成为咒术师的人里，诚然有冲着高额任务金的人存在，但还有不少是真心想要帮助普通人才选择了高专，多少带些利他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