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杜轩的上衣被褪去,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仿佛下一刻便会身亡,身上有数道伤痕不断溢出鲜血,最严重的伤莫过于左肩上的箭伤,箭射入骨,痛彻心扉。
大夫正在擦拭着渗出的血,神情严峻。
凡华站在一边心情沉重,紧紧地盯着大夫的动作,愁色显露于眉宇间。
然而李暮辞的心思却不在这边,他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弓弩,见弓弩无破损之处,才松了口气。
不久,大夫的手一缓缓地抓箭羽,开始用力拔箭时,杜轩吃痛地眉毛拧作一团,尽管不清醒,但是身上的那种钻心刺骨的痛处让他咬紧牙关,随着那箭羽被渐渐拉出他的身体,杜轩的额头青筋凸起。
箭被拔下的那一刻,箭头只剜下细小的皮肉,他闷哼一声,而后整个人似如释重负一般,身子渐渐放松,额头上满布细密的汗珠。
大夫见到杜轩原本身上就有多处疤痕,而今旧伤之上又添新伤,神情不忍。
他在给杜轩上药包扎伤口之时,格外小心,杜轩的上半身被包扎严实得似木乃伊,待他包扎完成之后,额头上皆是汗。
“他情况如何?”凡华担忧问道。
大夫从床榻边起身回话道:“他若是再晚一步,只怕是回天乏术,好在他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壮,加之及时救治,已无性命之忧,月余内不得动武,要多加修养”
闻言,凡华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缓口气,他一直处于极度焦急与担忧之下,如今身子一松懈,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踉跄而倒。
站于凡华身边的李暮辞眼疾手快顿时扶住他,把他扶到椅子坐着。
李暮辞打量了凡华一眼,见凡华眼神涣散,身上的几处伤都未处理,当即调侃道:“自己身上有伤都不治,就只顾着担心他人,是想着等死吗,这样貌似也不错,我就可以和小仙女在一起了”
凡华抬头瞟了李暮辞一眼,眼里皆是警告之意,“看在你今日救我们的份上,这句话我全当未有耳闻,没有下次可言”
李暮辞嘴上的功夫就未赢过凡华,今日逮住一个可以调侃他的机会,他可不得抓紧机会说。
李暮辞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就你这副模样,未必是小爷我的对手”
随后视线一转,同大夫说道:“宋叔,您也赶快给他医治,他若是死了,小仙女可就伤心了”
凡华闻言,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一点口舌,只是冲他露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微笑,以表达他此刻的内心。
李暮辞见此,心里神清气爽,今日唇舌之战他完胜。
大夫给凡华把脉,脸色一变,“阁下脉象沉闷,气血两虚,内息混乱,除皮外伤外,还有严重的内伤,怕是难以医治”
凡华闻言,神色未见惊讶,已然知道自己身体状况。
李暮辞闻言面色微变,却听见凡华淡定地说道:“郎中为我医治皮肉之伤即可,至于我的内伤,已有配置的丹药,可以治疗我的伤势”
大夫闻言,面露喜色;“如此便好”
说罢凡华便脱下自己的衣裳,露出他坚实而宽阔的胸膛。
衣裳脱下来的那一刻,李暮辞目光触及凡华的身上后,面色一愕。
凡华的后背前胸上也有数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比记载着他曾经的过往。
宋叔先是给凡华清理身上的刀伤,然后取下留在他手臂上的箭头。
李暮辞眼看凡华整个过程,忍着疼闷声不吭,不禁感叹,凡华是个狠人。
宋叔对可以医治凡华内伤的丹药感兴趣,于是伤口处理好之后,直接问他道:“阁下,能否给老夫看一看你说的那个丹药”
凡华迟疑片刻,还是应了李叔的请求,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瓶小药罐递给他。
宋叔接过后,打开盖子轻轻嗅一会,闻见药香后,眼眸一亮,“这药炼得妙啊,敢问阁下这药出自何人自手,有机会的话老夫想与那位同门拜会”
宋叔乃是云伯侯府的府医,服侍云伯侯府多年,乃是一个忠心护主之人,所以,李暮辞才放心把凡华交给他医治。
但他痴迷于医术,遇到同门总喜欢进行灵魂上的交流,李暮辞怕他会问得没完没了,于是凡华都还未说什么,就听见李暮辞开口。
“宋叔,他现在伤重需要静养,你的医术研讨还是放在改日吧”
宋叔闻言觉得有理,收住心中的悸动,“那老夫就不打扰阁下休息”说罢,便提着药箱退下。
宋叔前脚刚走,李暮辞便拿起弓弩欲要离去,却被凡华叫住。
“你去哪?”
“你管我呢”李暮辞没好气道。
凡华想起李暮辞方才急冲冲地从他手里夺走那把弓弩,那模样显然是不想让李志看到,许是他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凡华有此想法后,他开口询问道:“李暮辞,我借用木箱里的弓箭与震天雷之事,可有不妥?”
李暮辞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可奈何道:“不妥又如何,你都已经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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