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围众人看到她们快要开业时,又是一阵议论:
“人家凌策军师大婚,她竟然跑这儿来开小小的胭脂铺子?”
“她也只会倒腾这些瓶瓶罐罐了,注定没什么出息。”
“还选址选在这儿?脑子进豆腐渣了吧?”
“这里可是金枝胭脂街,所有上百年老字号云集之地!”
“华秦从来不生产胭脂水粉,她们做的那些胭脂能用嘛?用了该不会烂脸吧?”
正巧战明曦和赢潇潇等人铺完红地毯走回来时,一眼也看到了巷子尽头处的陈玉皎。
那袭莲肤色的长衫交领裙,简单素雅,脸上还戴着同色的面纱,看不见她的面容。
赢潇潇也一眼认出了陈玉皎,忍不住走上前道:“陈玉皎?
早前就听说有人买下这阴森森的破楼,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目光在陈玉皎那满头的白发上游走:“就你还想开胭脂阁?败亡陈家后,又出来铺张浪费、胡作非为?”
“哈哈,可不是嘛!那么辉煌的陈家都被她玩垮了,现在她做出这些不长脑子的事,有什么稀奇?”
跟在她身后的千金们忍不住附和,众人看她的目光皆是瞧不起。
就是个害得陈家溃塌的败家千金,丢京中千金们的脸!
赢潇潇还打量着那被竹林掩映的古楼,一脸鄙夷不屑:“就算你真要不自量力卖胭脂,好歹也挑个前面热闹点的地方啊,本公主好歹还能感兴趣多看两眼。
你选这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注定亏得底朝天,是特地来给本公主送笑话的吗?”
婢女们想骂回去,但陈玉皎始终亭亭玉立,目光淡淡落在赢潇潇身上:
“是啊,那十七公主笑一个给我瞧瞧。”
她的嗓音淡然,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口吻像是一个上位者在吩咐婢女。
赢潇潇的脸瞬间憋得跟猪肝一样,从小到大,她最讨厌陈玉皎这副傲慢、四两拨千斤的模样。
就一个矫情做作的女子,凭什么得到长屹哥哥的喜欢!
长屹哥哥明明是她的亲堂哥哥,却从不与她多说话。
赢潇潇恨得手心紧握:“陈玉皎,你在傲什么!你就是一个和离过的破鞋!没长脑子的败家千金!臭名远扬的败家废物!你给本公主等着!”
她转身就走出深巷,对一商铺门口的婢女们吩咐:“立即将所有贵夫人请至金枝玉叶!”
她要警告所有人,谁也不可以去陈玉皎那里买东西!
她倒要看看,谁敢去捧陈玉皎的场!
金枝玉叶,那是一间伫立在前面热闹街道的商铺。七间商铺联排,宽阔广宏;门外雕龙刻凤,金碧辉煌;匾额上“金枝玉叶”四个字更是金光灿灿,四处尽显奢侈。
那是华秦目前最大的胭脂铺子,在华秦开了无数间分铺,亦是南楚国的老字号。
袅袅楚宫腰,楚楚可怜这些词汇,全是出自南楚国。因为楚国胭脂行业发达,也人杰地灵,最出美人。
赢长屹的生母就是南楚国一位公主,所以他生来面容便冠绝咸陵,是无数女子们心中的绝世无双第一美君子。
也因为这些,天下人人皆知:南楚胭脂甲天下。
人们买胭脂水粉,几乎全认准南楚国的字号。
这条金枝街,亦是因“金枝玉叶”而取名。
金枝玉叶,亦是南楚国一党在华秦大肆敛财的重要途径。
而华秦没有自己的字号,华秦女子们若是不用胭脂琼膏,皮肤会十分粗糙,更被称为蛮夷之国。
因此即便华秦朝廷知道,也只能任其发展,各取所需。
眼下,随着赢潇潇的命令,不少人陆续赶往金枝玉叶。
一旦赢潇潇真的等人齐,下达命令……
战明曦还没走,不由得看陈玉皎一眼:“陈玉皎,你也看见了,金枝玉叶这样的大字号,不是你这小商铺能撼动的。
你也不是十七公主的对手,别想着开胭脂铺子了,经商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与我哥哥复婚吧,我可以帮你去劝劝我哥哥嫂嫂。”
她又转而说:“不过现在你想做正妻肯定不可能了,今天燕姐姐就要以正妻之礼嫁入战家。
我最多帮你劝哥哥,纳你做侧妻。
别怪别人,也别怪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之前太执意。”
“不必,战小姐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陈玉皎扬出淡漠的话后,不再理会她,转身进入商铺之中。
战明曦气得哼了哼:“陈玉皎,我是为你好,你不识好歹!迟早会后悔的!”
就这胭脂铺子赚不了钱,陈玉皎养这么多婢女武卫,还要养一个偌大的陈家,有的是哭的时候!
而悦己商铺里。
众婢女们看着不远处那人声鼎沸的金枝玉叶,皆有些担忧。
“公主,真的要今日开业吗?要不避开今日?”
“没有十七公主作对的时候,应该会好一些。”
陈玉皎却抬眸看了眼外面,红唇缓缓勾起:
“没事,外面来的人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