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家背负巨债,必须缩衣节食。
府中奴隶裁半,食材用度等也全降低一半标准。”
她可不是来扶贫的,既然战家亏欠那么多钱财,就自然要他们一家人都努力。
吴荭霞眉头顿时蹙得更紧了:“可如今这新的定西王府,总共也就十六名婢女嬷嬷,五名厨娘,这裁掉一半,偌大的府邸如何能行?”
“这便就要看母亲的管理能力,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你们也可帮着一起打理做事。
现在战家欠债,今时不同往日,每个人都要勤快点,不可再养尊处优。”
吴荭霞脸都绿了。
曾经陈玉皎嫁进来时,是看她们缺什么就给她们买什么,一心只想着怎么对她们好。
可现在燕凌九倒好,竟然如此苛刻!
“寒征……”吴荭霞想说她这手才受伤,还大病初愈,哪儿能那般折腾。
偏偏战寒征竟道:“阿九所言有理,这是战家亏欠之债务,自然要由每个人以身作则,不可将压力放在阿九身上。
母亲安排妥当,本王与府中众人缩衣节食,但不可亏待阿九与战煊。”
吴荭霞……
敢情苦了他们还不能苦儿媳妇?娶个儿媳妇回来供着吗?
燕凌九还转身看向战寒征道:“对了,这是我们两人的新婚,新婚还当度蜜月。
寒征,我们得去准备一下了。”
吴荭霞和旁边的战明曦都蹙了蹙眉,“什么是度蜜月?”
燕凌九为她们解释:“蜜月便是两个新婚之人一起放下琐事去游玩,作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开始。”
如果一个成婚的女子,刚结婚就不要求男人、及其家庭对自己好,树立起资格地位,还谈何以后?
燕凌九对战寒征道:“回到京城这段时间,快要被家长里短之事烦死。
我们刚刚新婚,理当有个好的开始。
且我们已六年没有回来,京中风貌我都快忘了,应当在周围游览一圈。”
战寒征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眼下正是最忙之时,秦酒铺子待理,新府邸诸多事宜需安排,债务也当尽快偿清。
但燕凌九又补充说:“本来蜜月行最少得有一个月,只是战家情况特殊,我不要求那么多,三天就够了。
三天后回来,朝廷的任命也下来,正巧合适。”
战寒征目光落在燕凌九那通情达理的脸上,只得沉声应下:“好。”
当天,燕凌九便与战寒征备了些衣物。
战煊硬是闹着要跟去,燕凌九却严肃交代:“这是爹与娘的蜜月,你以后成婚后再与你自己的妻子去,从小要独立,不可太粘人!”
于是……
吴红霞和战明曦不仅要打理偌大的府邸,还要照顾孩子。
燕凌九给她们立了一堆规矩,她自己却跑去逍遥快活?
吴荭霞心底第一次涌起浓烈的怨气。
战明曦却理解地道:“这就是燕姐姐,我觉得燕姐姐说的话都挺对的。”
但凡她有燕凌九几分的飒气,至于被赢修堂他们那般欺负吗!
老祖母失笑,什么也没多说,扬了扬手,让嬷嬷将她推着离开。
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很快,战明曦这个孙女,也有的是哭的时候咯!
悦己。
陈玉皎坐在二楼临窗的雅案前,有人前来,便为其把脉开方;无人来,便书写新法案。
她的价格定得实在是高,要调理好一个人的肌肤,至少是半年一载,根据情况,最低价都是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说少,实则是个天文数目。
说多,但是疗程常长达几个月,也有的是京中妇人能接受。
仅仅只是昨日一日时间,就足足接治三十多名女子。
春鹭作为账房盘算着账目,惊喜得眼睛都是星星。
如此一来,很快就能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回到陈家,撑起那风雨飘摇的偌大府邸!
春末夏初的天气很柔和,风也是轻轻的。
陈玉皎坐在雅致的阁楼前,十分享受这种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同时写新法案的生活。
她拿出一个简朴灰色沉香木的箱子,将银票放入其中,目光微微期待、发热。
之前从陈家离开时,祖父和父亲虽然再是骂她,可还是看不得她吃苦,给了她足足两百万两黄金。
那是整个陈家几十年来的积蓄,开医馆,秦学庄园,以及辅佐先帝几十年来的赏赐等,全被她因战家而挥霍一空。
待凑足两百万两黄金,她就可以回到陈家,去面见自己的父亲、祖母。
而长街对面的酒楼里。
赢长屹一袭银白色的身型临窗而立。
旁边的书案上堆积着许多从长屹君府搬来的竹简,全是待办之政事。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悦己,尊贵的眸色沉敛而凝起欣慰。
这七年来,他看到她为战寒征,将那个万丈光芒的玉华隐下,自愿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中主母。
如今,她终于重新开始。
他坐于案席上,隔着凌空的距离,亦提笔处理事宜,高贵的身影间是无声的陪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