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然连忙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闭上了眼睛给自己诊脉。
按道理说是医者不自医,可这脉象着实是明显,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滑脉,她怀孕了……
这个发现让秦锦然的汗毛越发耸立起来,更是哭笑不得,她还不知道丈夫是圆是扁,又马上要被休离,居然在这个紧要的关口怀孕了。秦锦然的手指滑过光滑的锦缎,不由得捏住了那锦缎,另一只手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她就这样有了孩子?
秦锦然的眼眸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要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未曾嫁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同孤儿院的院长学了中医,入了大学时候一直也是学得是中医系,博士毕业之后去了医院,三十岁的年纪在现代可以说是高龄剩女,不曾恋爱,更遑论婚姻,现在她居然怀孕了……
“二少奶奶。”听雪小声喊着秦锦然,“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很苍白。”
“我没事。”秦锦然想要摇摇头,谁知道随着她一动,额头就是剧烈的疼痛,这样的疼痛让秦锦然忍不住扶着床榻边,再次吐了出来。
听雪连忙捧着温盐水,说道:“二少奶奶喝点水。”
秦锦然小口小口抿着温盐水,“那二少爷呢,二少爷在哪里?”既然她是二少奶奶,那么二少爷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二少爷出征了,”听雪说道。
赵梓晏是行军打仗之人,通过听雪,秦锦然知道了赵梓晏,他刚进入了军队,便做了百户,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官职也就越来越高了,前些日子破敌,回来以后的官位要再升一升了。听雪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二少爷对待二奶奶很是和气,前些时候刚打了胜仗,等到二少爷回来领功的时候,二少奶奶的日子就好过了。”
二少爷待自己和气?秦锦然笑了笑,恍惚之中仿佛见到了原本一个惴惴不安的少女,入了这栋宅门,独守着空房。这是原本的秦锦然的记忆,她想要看得更深一些,那幻象就消失了。
二少爷赵梓晏待她和气也好,不和气也好,她都是要被休弃的人了,又有什么干系?秦锦然有些迷茫,那面色凶恶的妇人休弃自己,就是因为并无身孕,此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这孩子,还是否会被休弃?那位穿着富丽堂皇的干瘦妇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着的是浓浓的嫌恶,这个关口怀孕了……秦锦然手指划过锦缎,睫毛微微颤动。
听雪看着二少奶奶忽然不说话陷入到了沉寂之中,她觉得眼前的二少奶奶有些和过去不一样了,面色苍白肌肤蜡黄,但是她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的时候,沉静而又脆弱的气质吸引了人的目光,她看上去不像是那个出身乡野略认识几个字的妇人,反而带着大户人家出身的娴雅。
听雪想到了二少爷,丰神俊朗的二少爷对待二少奶奶却是很和气,只不过是相较于府里的其他人罢了,如果二少奶奶真的是出身娴雅的大家小姐,怎会在这个府中过得这般狼狈。想到了这里,听雪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秦锦然原本迷茫的目光陡然变得清明起来,既然被休离了,她有手有脚,总是能够有一条活路的,就算是在外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总好过在这样的深门大宅之中受排挤,什么时候被看不顺眼的妇人弄死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秦锦然对着听雪招了招手,“听雪,我可有攒下什么钱财。”
听雪说道:“二少奶奶的分例我都替你收好了。”听雪对秦锦然的话是言听计从,绕过了屏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带锁的小匣子,捧在怀中送到了秦锦然的面前,“二少奶奶,钥匙您挂在脖颈上呢。”
秦锦然摸了摸胸口,果然发现了一枚钥匙,打开了匣子,里面有若干张的银票和一些散银。数了数共有一张一百的银票,五张十两的银票,另外还有一小块儿五两重的金子,另外则是被剪刀绞开的散银,秦锦然原本是学医的,平时也抓药用手掂量着就可以摸过是二钱还是三两,此时上下抛了抛,散银约莫是有十两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串打着红色络子的铜钱。
铜钱外圆内方,上面写着的是万齐通宝四个字。
“今个儿是什么年份。”
“昭德四年。”
原本秦锦然在听雪自称一会儿为奴婢一会儿为我的是时候,就模模糊糊有了一个预感,此时看到了万齐通宝四个字,还有年号为昭德,心中一叹,这个年代果然并不存在于史书之中。
打探到了这里,秦锦然听到了屋外的喧哗声。
听雪连忙说道:“二少奶奶,我去看看。”
秦锦然歪在床榻上,见着妇人着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纤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她的衣衫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但是面容就般配不上这身衣裳了,容长脸,两弯眉毛剃成了极细的罥烟眉,眼眸微微上挑,眼白大于瞳孔,她的衣衫是风流雅致,观其面色却是一个刻薄不好相处的女子。她的左手抓着一把瓜子,右手捏着瓜子送入到了口中,上下嘴皮子一碰,瓜子壳就飞了出去,舌头一卷,瓜子仁吃了进去。
“哟,二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