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衙役办过那么多大案子,可从来没有一个像今天晚上这般恐怖。
原以为,燕尚书那边已经够血腥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锦行扭开了头,胃里一阵翻涌。
他都戒了绿豆糕了,为什么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不肯放过他。
呕~
“啊啊啊——”
任刚被自己的夫人扑倒在地上,原本大理寺的衙役想要去救人的,可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却阻止了他们。
“人家夫妻之间搂搂抱抱,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萧逸洺嗑着瓜子,往这边走过来,一点儿都不畏惧。
镇国公府的鬼倒是会看人下菜,秉承着冤有头债有主,绝对不对无辜的人下手。
而且这等场面,他从小看到大,早就没了新鲜感。
陆骁抱着刀,脸色冷冷:“萧世子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萧逸洺凑到唐镜染跟前,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就像只讨赏的小狐狸。
怎么样,他办事还妥帖吧。
顾承景却冷了一张脸,他走到唐镜染身旁,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萧逸洺的脸上,把人推开,凑那么近做什么。
萧逸洺拍掉顾承景的手:“景王殿下来凑什么热闹?”
在鬼按在地上摩擦的任刚朝这边伸出了求救之手,血淋漓的,手上的皮肉都被啃掉了,能不能来个人救救他?
陆骁着实看不下去了,一把提起已经疯魔的叱云氏,一脚踹开了任刚。
叱云氏猩红了双眼,张牙舞爪。
陆骁也是个狠人,直接合着刀鞘拍在叱云氏的嘴巴上,就听得哐哐两声,牙齿落了一地。
叱云氏:“?”牙呢?不是,他有病吧?
陆骁几经生死,不信鬼神,就要提着被衙役控制任刚和叱云氏离开。
萧逸洺赶紧去拦,陆骁不悦地皱了下眉。
“怎么,萧世子要拦着本官?”
这种纨绔子弟,他从来就没有放在过眼里。
他的仕途可是血肉堆积而来,不像这种二世祖,全靠祖上庇荫。
所以他从来不会把萧逸洺当成是同僚。
“大理寺办案本世子怎么敢拦,可还是有句话要忠告陆大人,就算镇国公夫妇满手鲜血,一身的罪孽,但到底是朝廷一品大员,陆大人要将人带走,是不是应该奏请圣上?”
萧逸洺贱嗖嗖地笑了下,“是吧,景王殿下?”
顾承景并不懂萧逸洺在想什么,倒是唐镜染,暗戳戳地拉了下他的衣袖。
原来让他来镇国公府是这个意思。
“也是,不过若陆大人信不过萧世子,本王可以在这儿坐镇,等陆大人带圣上手谕来。”
陆骁还当真就是不相信萧逸洺的,但一听到顾承景这样承诺,权衡了下。
“你们在这儿等着,本官去请旨。”
等陆骁一走,萧逸洺就不乐意了。
“景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信不过本世子?”
可顾承景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正眼,倒是饶有兴趣地垂眸凝视着唐镜染。
唐镜染一脸娇羞,就差整个人都要倒他身上去了,她伸手勾住顾承景的脖子:“大庭广众之下,王爷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锦行:“……”王妃可真是彪悍!
顾承景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他暗暗地掐了她的腰身一把。
正经点。
可偏偏唐镜染就是不正经,一个妖媚的娇呼,让一众大理寺衙役齐齐红了脸。
“那个,景王,王妃,我等去外面候着,这儿就交给你们了。”
当着一群妖魔鬼怪还能挂王爷身上,果然景王妃好手段,难怪能坐稳王妃的位置。
大理寺衙役才刚刚走出去,顾承景将她推开:“好了,人都被你臊走了,别演了。”
唐镜染低声轻笑,她媚艳无双,她收回手,手指有意无意地从顾承景的皮肤上掠过,就像一颗碎石子落入了寂寥许久的深潭,惊起一圈圈涟漪。
顾承景清冷的眸子下,是陌生的情难自控,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炙热在叫嚣着。
可他才难以自控,原本挂在她身上的女子却收放自如地抽身而去,转头就在叱云氏跟前蹲下了。
“说吧,背后的人是谁。”
缠着叱云氏的鬼散开,她的灵台瞬间清醒,她张了张嘴:“阿巴阿巴……”
唐镜染:“?”
她捏开叱云氏的嘴:“草!”
顾承景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别讲脏话。”
“大理寺有病吧?把牙齿全敲掉了,也不留几颗?”
留几颗最多说话漏风,全敲掉了,还伤了舌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逸洺凑上来,递上纸:“师父,可以用写的。”
他狗腿的异常快,唐镜染很满意,这徒弟收的挺不错的。
可叱云氏却只是愤懑地死死地盯着唐镜染,打死都不去拿笔。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些鬼都听她的!
不过没关系,师尊就要来了,只要师尊进了上京城,她就能得救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