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染原以为顾承景只是装的,她用力地把压在她身上的人推开:“该死的!你休想……诶?顾承景?!”
顾承景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当真就跟睡着了一样。
“顾承景?”
唐镜染感觉到不对劲,谁能一瞬间就入睡:“顾承景?你怎么了?”
这可不兴有事呀,她,她还没来得及吃掉他呢!
她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没反应。
她又赶紧去摸他的心跳,心跳的声音……很慢,很慢。
但下一刻,她的手却被人抓住。
顾承景睁开明亮的眼眸,笑的比阳光还要灿烂:“嘿嘿!染染,我这算不算是骗到你了?”
话音落下,也不顾唐镜染还在发蒙,直接把人丢下,就往外面冲。
唐镜染这才回过神,又被顾承景给耍了。
“顾!承!景!”
顾承景冲出寝卧,吓得杵院子门口的燕婉和锦行双双回头。
锦行都吓傻了,立刻就上前去询问自家王爷,可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迎面而来一只鞋,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唔!
鼻血瞬间喷涌。
他捂住鼻子:“王妃?”
“把顾承景给我拦下!”
唐镜染跳着到房门口,她一只脚没了鞋子,还光着,就那么缩在裙摆之内。
“你不把搓衣板跪穿了,我就不姓唐!”
锦行嘴角抽抽,回过头,哪里还有自家王爷的身影。
刚刚不是才被罚跪了么,说两句话好话也不会有的事,怎么就非得要和王妃吵呢,现在都要跪搓衣板了,还要跪穿,这得多硬的膝盖呀。
燕婉塞了锦帕在锦行手里,实在看不惯了:“擦一下你的血吧,你家王爷可真不靠谱。”
锦行:“咦?在外的时候,你可说的是我们家王爷!”
“那叫一致对外,可现在是你家王爷骗了我家王妃。”
锦行:“……”
还能这样分?
唐镜染气的呼呼的,指着早就跑没影的空气:“有本事他就一辈子别回来!”好气哦。
顾承景倒不是想真的跑,只是再不跑就要露馅了。
亏得扶风在外面候着,不然他倒下的时候会很难看。
扶风搀着他快速地上了马车,塞了一颗重瓣雪莲炼制出来的药丸到他嘴里,才驾车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小宅院。
“王爷,您这么瞒着王妃,不是个事儿,她是大阴阳师,迟早都会发现的。”
扶风很担心,他推开房门,里面有人在熬药了。
“诸葛神医说,这药每日得喝一碗,才能勉强撑得住,王爷还须尽快回上京城一趟,若是王爷再不返程,诸葛神医说他就要亲自找上门来了。”
顾承景失笑:“他就是说说而已。”
“属下看信里,他大概不是说说而已。”扶风亲自倒了药,端给了顾承景,“王爷为何不直接同王妃说,这无疑是在玩火。”
“王爷以自身之力抽空了三花聚顶镯的灵力,再以自己的血将其包裹重新注入,虽然裴大人办妥了此事,但他也说了,此法有损王爷的身体,原本王爷就中了七煞阵,这般折腾,只怕会……”
顾承景抬起手,制止了扶风的话。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汤并不苦涩,但他却紧皱眉头。
“此事你知我知,裴辙知,若还有第三人知道……”
扶风皱起眉,忧心忡忡:“就算我们不说,可王妃那么聪明,迟早都会知道的。”
“晚一天发现也是好的。”
“是了王爷。”扶风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盒,锦盒里,赫然是那只原本应该碎掉了的墨染双龙。
“幸好我们偷龙转凤的快,否则还不知道墨北渊要将这块玉佩作何用。”
“不过那黑狗血的确臭,裴大人洗了三天身上都还是臭烘烘的。”
顾承景凝视着锦盒里的另外一块玉佩,千辛万苦总算得到的东西,他却一点儿想去拿的欲望都没有。
“裴大人让属下转告王爷,墨染双龙里面已经按王爷的吩咐将三花聚顶镯里的灵力灌注,只要王爷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就能彻底开启七煞阵。”
顾承景撇开眼,看着小院子里只有南方才能得见冬天开花的蟹爪莲,笑了笑:“好像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岁了吧,本王许久没有吃过羊肉汤了。”
过完年,他就要二十五岁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扶风识趣地收好锦盒:“王爷不必担心,有王妃在,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以前坊间老是传王爷活不过二十五岁,但现在有身为大阴阳师的王妃,有玄术了得的裴辙,还有医术独步天下的诸葛檀。
他不信王爷过不了二十五岁。
顾承景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后茧,他只怕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从这儿去南疆还要多久?”
扶风道:“金陵城和南疆还是有些距离的,若是走陆路,得月余吧,南疆那边山路兜兜转转的,容易迷路,瘴气又多,不过若是走水路就很快了,半月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