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勇诚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们是觉得,我们非得要退让不可吗?”
刘管事不敢作声,这是明家的秘密,他不能插嘴。
虽然家主很信任他,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
明勇诚摆摆手,回了房间,可尽管高床软枕,他都还是睡不着的,终于熬到了半夜,才偷摸地起身,趁着夜幕去了祠堂。
明家的祠堂并不像晏家那般,设在府外,便是在后院,每日都会有人天不见亮去点香,还有专人看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一步。
见家主来了,看守的人也都撤了。
这段时间家主来的格外勤。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求于祖宗的事儿太多了,可明家祖宗在天有灵能办的完明家在人间的桩桩件件么,也不得把人家的腿都跑出火星子了。
当然这些浑话他们是不敢说的,只能默默地走远了。
明勇诚跪在祖宗牌位前,虔诚地上了香,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缓缓地睁开眼,起身去取放在神龛之上的一方锦盒。
锦盒之中有一块四四方方的血玉,晶莹易透,但那血色就好似要滴出来了那般,看的人头皮发麻。
他双手奉着那块血玉又跪了回去:“还请祖宗明示,到底如何,明家才能全身而退。”
下一刻,血玉便发出了耀眼的 光芒, 光芒之后,干净的地板上赫然出现了四个字——杀顾承景。
他身子颤了颤,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可实实在在的那四个字就在他眼前,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才消散的无影踪。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祖宗们,你们是想让我去死吗?之前你们让我献祭明瑞,我献祭了,换来了明家生生不息的矿脉,后来你们让我献祭顾承恩,我也照办了,那到底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杀了便杀了。”
“可现在……”
“那可是顾承景呀,是陛下最喜欢的三皇子,是景王,若不是活不过二十五岁,早就要被立为太子了……”
说到这里,明勇诚忽然想起一个事实。
“我明白了!”
“祖宗们的意思可是,反正他都要死,何不死在咱们明家手里?”
明勇诚就像被夺舍了那般,一个人疯疯癫癫地在昏暗的祠堂里说些浑话,要是有第二个人在场,只怕都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他在灵位前磕着头,终于是到了天明才回去。
明家的下人立刻就来打扫,这祠堂很奇怪,每日都会打扫,总是干干净净的,可只要家主来待过了,再干净的祠堂都会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得将地面全都清洗一遍才能洗掉那些血腥味。
可每次他们都找不到血腥味的源头,就连擦地板的水也不会出现红色。
真是奇怪的很。
……
唐镜染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够的,前些日子醒过一次,但就起来吃了个饭,然后又睡下了,这一次总算是餍足地清醒了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屏风外面正在给顾承景研墨的锦行惊呼了一声:“王爷,王妃有动静了!”
“我要没动静,就死了。”
唐镜染哼了一声,中气十足。
她大约是知道自己睡的有些久,所以锦行才会这般大惊小怪的。
她换上顾承景给她准备好的干净衣袍,走出屏风:“这次,我睡了多久。”
顾承景却一点儿都不担心,只是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推到了她跟前:“也不算久,两天,比上次要短一天,有进步。”
她自然是听得出顾承景话里的戏谑,但也懒得去计较,啃着还热乎的红豆饼:“才出炉的?”
“可不是,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闻着味醒过来的。”
“就算是吧,”唐镜染凑过去,看着顾承景面前的信,“你在写什么?”
“你昏睡的这几日,扶风来了信,我正给他回信,你要不要瞧瞧。”
顾承景才这样一说,锦行立刻将扶风的信递给了唐镜染。
唐镜染伸手就去接,可当手才堪堪触碰到信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这是扶风的信?”
“怎么?有问题?”
顾承景瞧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唐镜染,也意识到了问题。
“信的内容我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这信上肯定是有问题的。”
唐镜染拿着信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唔……”
锦行小小声地说:“王妃怎么像在品尝美食一样,还闻上了。”
“也要是我在饿的时候说不定当真是一道美食。”
唐镜染打了个响指,信就燃烧起来了,吓得锦行诶诶了两声。
信纸燃烧之后,一个哭腔就哇哇地传来:
“染染!染染!”
“是不是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这是第二次在阴沟里翻船了,该死的,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偷袭了我,我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我和轩辕北莱搭上线了,说是你给她种了招魂令,我可高兴了。”
“可是你怎么就不等我呢?我现在被困在墨北渊这具身体里,出不来了,也不知道墨北渊怎么样了。”
“染染,你得找找墨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