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丽当时就站在窗户外面儿,把屋里的一切都看得仔细。
在陆逸远明确表示绝对不会娶她之后,许宛仪当场就闹了起来,当着陆逸远的面儿就开始不顾形象地吵嚷。
“陆逸远,现在全琼都的人都知道你半夜睡在了我的房里,你要是不娶我,我这辈子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还不如直接找一条白绫吊死算了!”
她满心以为,用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陆逸远绝对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会顺着她的心意来。
可没想到,她越是闹腾地厉害,陆逸远的态度就越发地坚决。
“若许小姐这么说的话,那我更是万万不能娶你了。”
许宛仪当时还扑在许莽的怀里干嚎着假哭,一听陆逸远这话,她宛如被踩了尾巴地猫一样猛地转过头来瞪着他,“你说什么?!”
“我在薛苒六岁的时候和她定下婚约,如今已有十年了,就因为赏花宴上我醉后的一句浑话,让薛苒受尽了琼都百姓的嘲笑。”
“而昨晚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又有多少人指着薛苒的脊梁骨骂,说是她不好,是她无能,才没能保住我们的婚约。”
陆逸远苦笑道:“若说名声被毁,薛苒的名声不是被毁的更厉害吗?我难道不该优先对她负责?”
“可那不一样!”许宛仪皱着眉反驳道,“她那最多也就不过是被人多议论两句罢了!可我们……你昨晚可是睡在了我房里的!”
“那并非是我的本意。”陆逸远说起这个,声音也越发地冰冷,“昨晚我喝醉了之后是要回府的,是许伯伯强硬要求我一定要留在醉仙楼,也是许伯伯亲自派人将我送到客房里去的。”
“我当时喝醉了酒,人事不知,醒来就发现我竟睡在了许小姐你的房里,我与你同室而眠的传言更是已经传地满天飞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许莽,“许伯伯,你说是因为我,你女儿的名声才被毁了。”
“那我也想反过来问问您,我不过是陪您喝了一顿酒,醒来就发现自己背上了擅闯女子闺房毁人清白的罪名,我受的这冤屈又该找谁说理去?”
许莽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沉了起来,虎目圆睁怒瞪着陆逸远,“照你的意思,你是要反过来指责我,说这是我的不对了?”
“您是长辈,我岂敢挑您的错处。可事实如此,昨晚若不是您派来伺候我的下属将我误送到了许小姐的房中,也不会生出后面这诸多的事端来。”
“您现在与其来要求我负责,不如将昨晚照顾我的那两人找出来好好盘问盘问,他们怎么就那么‘疏忽大意’搞错了房间,又怎么会那么‘凑巧’正好将我送到了许小姐的房里。”
面对陆逸远咄咄逼人的追问,许莽的脸色难看至极,但终究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没在明面上爆发出来,只道:“那些办事不力的人,我自然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现在说的是你和婉仪的事!不管起因到底如何,你昨晚睡在了婉仪的房里,这事又传扬了出去闹地满城皆知,婉仪的名声已经被毁了,这就是事实!”
“这不容你抵赖,你也必须负责!”
“我可以负责,要我当众向许小姐道歉,向琼都所有百姓澄清,或者让我用银钱来赔偿,这些我都认,都可以接受。”
“但如果对她负责的方式只有娶她这一条路,那就要让许伯伯失望了——恕难从命!”
陆逸远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就伸手紧紧拉住了一旁薛苒的手腕。
薛苒被他这突来的动作给惊到了,下意识就想要甩开他的手,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陆逸远接下来的话震地僵立在了原地。
“我的未婚妻只有薛苒一人,之前我做下种种错事害她颜面尽失,这都是我的过失,是我对不起她。这辈子,我需要对她负责的人,只有薛苒一个。”
“除了她之外,我也不会再娶旁人。”
陆逸远这话话音未落,一旁的许宛仪已经疯了似地直接跳了起来,“你……你为了薛苒要拒绝我?!”
“以前你们俩确实有婚约也就罢了,可现在薛苒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许宛仪恶狠狠地盯着薛苒,突然大步冲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扯掉薛苒头上戴着的笠帽。
可她还没来得及近薛苒的身,陆逸远已经跨步上前护在了薛苒面前,将许宛仪死死拦住,“许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薛苒她现在就是个丑八怪!她的脸毁了,身子也毁了,这种丑女人就是倒贴嫁妆都不会有人愿意娶!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薛苒眸光微暗,死死抿着唇,垂敛了眸子没应声。
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还被陆逸远紧紧攥着,她拧了拧眉,挣动着手臂想要把自己的手从陆逸远的手里收出来,可陆逸远却不肯松手。
“我曾经确实在意过她的容貌,在她容貌被毁被人嘲笑的时候,我深怕自己也被人耻笑。我当时也觉得她的脸毁了之后是配不上我的,所以醉酒之后才会在赏花宴上说出要和她解除婚约那样的浑话来。”
陆逸远的这一番话让薛苒的心里更冷了几分,她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可陆逸远就是死死攥紧她的手腕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