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到它的时候,它也没比你的大黄大多少。”
前面就是凉亭,夜墨寒边往凉亭那边儿走边和小宝说着话。
夜墨寒一动,小白立刻就跟了上去,小宝也跟在小白的后面追上了夜墨寒的步子,就听他道:“当时它是被人当成猎物射伤了。”
“那一箭就射在你刚才摸到的那疤痕那儿,箭尖卡进了头骨里,箭上还淬了毒。”
“毒箭直接扎到头上,那毒性会扩散很快的!”小宝惊道,“它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夜墨寒侧眸瞅了他一眼,“看来你这几个月还真从你娘亲那儿学了不少东西。”
“当然。”说起这个,小宝就傲然地扬起了小下巴,“连娘亲都夸我聪明有天赋。”
夜墨寒浅浅勾了勾唇角,没应他的话,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
“我把它带回去的时候,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大夫也说它那情况不好治。”
两人进了凉亭,夜墨寒在石椅上坐下,小白顺势就蹲在了他的脚边。
小宝本来还想再和小白玩儿一会儿的,但看小白黏夜墨寒黏的厉害,也就没有再凑上去。
见他们两人在凉亭歇息,立刻就有下人送了茶点过来。
小宝刚摸过大黄,很是仔细地先拿湿帕子净了手,这才去拿了一小块糕点吃。
夜墨寒似乎对那些茶点没什么兴趣,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就继续说了下去,“大夫当时说,想要救它的命,就必须先把箭拔出来,把伤口彻底清理干净然后再解毒。”
“可你也知道,箭扎在头上那就是致命的伤,贸然把那箭给拔出来,它说不定当场就会死。”
小宝小口吃着糕点,听到他这话,拿着糕点的手猛然一僵,忍不住抬头朝他看去,就见夜墨寒浅挑着眉道:“听上去是不是和你师兄现在的情况有点儿像?”
“想彻底恢复健康,就得冒着巨大的风险先赌上一把才行。”
小宝抿了抿唇,睁大了眼睛,视线紧凝在他的身上,“那你……你当时是怎么选的?”
“我当时的心态和你现在差不多。”夜墨寒道,“我也是想着,直接拔箭风险太大了,与其让它受那么大的罪,还不如顺其自然。”
“所以我没让大夫拔箭,只让大夫给它开了一些可以抑制毒素减轻它痛苦的药。”
“那样不行的!”小宝急地直接就站了起来,眉毛都皱成了一团,“那箭上沾了毒,如果不把伤口彻底清理干净,就没办法完全解毒!用药是可以减缓痛苦,可那等于就是让它在等死呀!”
说完这话,小宝猛地就愣住了。
他这说的是小白的事儿,可其实是和长生的事是一样的道理。
不彻底解毒……就等于是让长生等死。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早该明白的。
他低着头半晌没说话,顿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问:“那后来呢?后来小白怎么又被治好了?”
“那是它自己选的。”
夜墨寒的回答让小宝惊讶地抬起头来,就见夜墨寒正垂眸看着蹲在他身边的小白。
他抬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低声回着他,“我当时只是让大夫开了药给它喝,让它吃饱喝足,就算死也不至于死的太凄惨。”
“它喝过药吃了东西之后就有了力气,开始自己用爪子去扒头顶上的箭。”
“它的腿短,箭射中的那个位置它又用不上什么力气,最后就直接把头上的箭往柱子上怼,想要把那箭弄出来。”
夜墨寒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糕点去喂小白,看小白吃了那糕点,他接着道:“我看出它是想要把箭给拔出来,就顺了它的意思,让大夫来给它取了箭。”
说完这话,他这才转头看向小宝,“结果如你所见,它命大,拔了箭也没死,后来身上的毒也解了,就一直活蹦乱跳地活到了现在。除了头上留下了一块疤之外,也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我之所以给你说小白的事儿,就是让你有个参照,好重新想想你师兄现在面临的问题。”
夜墨寒看这剂药下的差不多了,这才把话题扯回了正题上。
“你毕竟还小,突然把事关生死这种大事放在你面前,你会慌也是难免的。”
“既然你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选,那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你师兄怎么样?”
“命是他自己的,也该他自己对自己负责。”
夜墨寒把手里的杯子放到石桌上,认真问:“你有问过你师兄的意思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生的意思?
小宝白着小脸儿摇了摇头,“我当时就只想着不能让师兄拿命去赌。”
“娘亲当时是问了师兄的,问他到底要不要解毒,可我……”
看小宝抿着唇一副懊恼地模样,夜墨寒就猜出了他的意思,“结果你师兄还没回答呢,你就先和你娘亲吵了一架,然后跑出来了?”
小宝点了点头,头垂地更低了,小声嚅嗫道:“我不是故意的。”
都说小孩子脾气,大抵就是如此吧。
夜墨寒的眸暗暗闪过一抹笑意,冲动,又带着点儿任性,可以肆无忌惮地和父母表达自己的情绪。
是因为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