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下了马车之后本来准备进穹冥山庄的,不经意转头,却发现夜墨寒那辆非常有标志性的黑色马车也在门口停着,不由步子一顿朝那边儿多看了一眼,就见站在车边的车夫正冲着这边儿比着什么手势。
金赫注意到那人,忙招呼叶楚月道:“叶大夫,主子这会儿已经在车里了,他有话要和你说,我带你过去。”
叶楚月颔首,打着伞跟着金赫一起走到马车前。
那车夫立刻搬了车凳来,又在车门前铺上了干净的麻布好让叶楚月蹭干净鞋子上沾着的雨水和泥土。
“真不愧是帝师大人专用的车驾,还真是讲究。”
叶楚月仔细净了鞋,这才合上雨伞拉开车门进了马车里。
外面雨骤风急寒意沁人,马车里却像是放着碳炉,刚进来就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骤然冷热交替,让叶楚月不由打了个哆嗦,忙反手把车门关上,这才在马车里坐了下来。
“你是一直在车里等着我啊?”叶楚月搓了搓被风吹的有点儿发凉的手问。
夜墨寒应了一声,拎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点儿暖暖身子,其他人都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我们现在就直接出城。”
感觉马车这会儿已经向前驶去了,叶楚月立刻转头朝车窗外看去,“我的行李!”
“金赫会带着那马车跟在后面,不用担心。”夜墨寒手里也捧着一杯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看叶楚月似乎已经适应了车厢里的温度缓过了劲儿来,这才道:“这次临时叫你出来,着实仓促了些,还是去灾区那种危险的地方……你若是不想冒险,等出了琼都之后……”
“都已经叫我出来了,这会儿再说这话不就没意思了吗?”叶楚月斜瞥了他一眼,“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其一,你既然第一时间就想着带我去灾区,说明你信任我的医术,我得谢你这份赏识。再者,今儿如果我没有跟着你一起出城,说不定这会儿我都已经被请进皇宫里去了吧?”
“毕竟公主殿下都已经寻死觅活了,皇上若是再不宣我进宫去问个明白,那反倒是奇了怪了。”
夜墨寒闻言轻笑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也明显深了几分,“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是谁告诉你皇上要召你进宫?”
“我虽说没有帝师大人你那么有权有势,眼线遍布全琼都,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
陆逸远好心给她递了信儿,她也不好转头就把人给卖了,所以只含糊地带了过去,“虽说我也不怕进宫去跟公主殿下当面罗对锣鼓对鼓的把事儿说清楚,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借着去灾区这个由头把进宫这茬儿事避开也挺好。”
叶楚月喝了口茶,这才接着道:“话再说回来,这次去灾区我要是真帮上忙了,也算是有功在身,再被叫去皇宫,我也有底气了不是。”
夜墨寒浅挑起眉梢,“听你话里这意思,是决定跟我一起去灾区了?”
“当然要去啊,那么多的百姓都染了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叶楚月说起这事儿,脸色就微沉了下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浅声又补了一句,“而且季临渊不是也在那边儿吗?”
“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夜墨寒抬眸深凝了他一眼,“你对季世子倒是用情……”
“快打住啊!”叶楚月一眼斜过来打断他的话,“什么用情,我是欠他的情债!”
叶楚月磨了磨牙,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去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吧,他要是平安无事那自然是最好。他要是真染上了病,我救他一条命,也算是把我欠他的都还清了,正好两不相欠。”
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夜墨寒说起和季临渊相关的事儿,直接就把这个话题给带了过去,问起了正事儿,“之前金赫去我那儿,只是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灾区送过来的文书上有仔细说明情况吗?染了这病之后具体都有什么反应,死亡率又又有多高?”
“你看看这个。”夜墨寒把几份整理好的文书给她递了过去,“这是那边儿上报灾情的文书,灾区现在大概有多少人,染病的有多少,致死的有多少,都有相关记录。”
“另外几份是灾区的大夫们整理出来的一些医案病例,我已经着人誊写了几份给随行的几位太医们送过去了,让他们参考着商量治疗办法。”
“这一份是特地给你留着的,好让你先看看心里有个底。”
叶楚月把那些文书接到手里之后就仔细地翻看了起来,听到夜墨寒说这些话,她也只是应了一声,目光一直没有从文书上立刻过,神色特别的专注。
前面汇报灾情的文书她只是大概看了一遍,着重翻看着后面的医案病例。
待把所有病例都看了一遍之后,她微微皱起眉,看向夜墨寒问:“有纸笔吗?”
夜墨寒扣动了车壁上嵌着的暗格,从里面儿取出了宣纸和炭笔来。
看叶楚月似乎是要写什么东西,他主动帮她把面前小桌上的东西都腾开,把那宣纸铺到了小桌上。
叶楚月也没和他多客气,接过那炭笔就又把那写病例重新看了一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