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没应声,感觉夜墨寒想要把手抽回去,她直接腾出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保持着和他掌心紧贴的姿势。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把手收了回来,抬眸看向夜墨寒问:“这会儿不冷了吧?”
夜墨寒之前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紧紧相贴的手上,乍然听到她这句,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叶楚月摆出一副万事准备妥当的安逸模样,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车壁上,“之前给你行针是为了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寒毒,给你用的药也是补足元气用的。”
“你平时因为身染寒毒的缘故会格外惧冷。”叶楚月的目光在车厢里扫了一圈,手贴在车壁上,感觉着暖炉散发出的温度,“不然也不至于下了场雨就在马车里放上炭炉。”
“我用的那药能暂时将寒毒对你身体的影响控制在最轻的程度,这样就算要顶风冒雨行上千里,也不至于太难熬。”
夜墨寒垂眸看了自己的掌心好一会儿,“所以你刚才握着我的手是为了……探我的体温?”
“不然呢?”叶楚月一点儿没和他客气,自己拎起茶壶给杯子里添满了茶,边喝着茶边回着他的话,“药性从肚腹至胸腔,再扩散到四肢。”
“我不过是拉了一下你的手都让你戒备成这样了,我要是真往你肚子上或者胸口上摸,我怕你会以为我对你别有居心,能当场把我的手给掰断了。”
叶楚月瞥了他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了句,“论医术我有自信,可论起武力,我哪儿敌得过帝师大人你这样的高手。”
叶楚月说了半晌,见夜墨寒一直没有应声,不由疑惑地朝他看去,就见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摊开来的手,像是愣住了一样动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诶,你这是怎么了?”叶楚月以为他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忙放下杯子往他身边儿挪了挪,伸手就要扣住他的手腕,夜墨寒却在这时突然仰起头来看向她。
“我能再碰一下你的手吗?”
叶楚月被他这话说地愣了一下,却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夜墨寒面前。
夜墨寒又朝自己的手瞄了一眼,拧着眉,神色凝重地伸出手缓缓握住了叶楚月的手。
因为常年持弓握剑的缘故,他的指尖儿都带着一层薄茧,叶楚月的手却是日常都用护肤的药膏养着,格外的细腻光滑。
他指尖儿碰到她手上皮肤的那一刻,像是被火灼到了一样有瞬间的瑟缩。
叶楚月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他那细微的反应也被她看在了眼里,登时心下恍然。
“冷太久了,身子突然暖起来反倒不适应了?”叶楚月轻笑了一声,主动反握住了他的手,“不用怀疑,我们俩的体温现在都是一样的。”
是暖的,一种柔和的暖意,而不是灼人的烫。
自身上染了寒毒之后,他每时每刻都宛如身处冰窟一般,哪怕身子泡在温泉里,那泉水初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也不是暖,而是烫。
就如同把热水倒在冰块上,那热度像是能让他的肌肤都消融了。
碰触到旁人的身体也是一样的,每每感觉到的都是灼人般的烫热,伴随着刺痛。
可这次……没有。
温热,柔软,无比鲜活。
以正常的体温和人接触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夜墨寒缓缓放开她的手,突然问了一句,“你刚才给我用的药,能长期用吗?”
“这会儿知道身体健康的好处了吧。”叶楚月坐直了身子,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之前都说了要给你治你还不乐意呢。”
“不需要解毒。”夜墨寒强调,“只要能让我的体温维持正常状态就好。”
一句话就让叶楚月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火气也跟着蹿了上来,她张口就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出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句,“这药也就偶尔用可以,长期服用药效就会越来越弱。”
“而且单是吃药效果也不大,必须要配合药灸。”叶楚月撤回身子,重新靠回车壁上,斜斜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可能天天去你那穹冥山庄给你针灸,也就去西桐城的这一路上,我能保你少受点儿罪。”
看夜墨寒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叶楚月直接堵了他的话,“这事儿没得商量,我是大夫,什么病该怎么治我心里有数。”
“我的药也不是你想用就能随便用的,该怎么用,只能我自己说了算。”
说完这话她就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儿去,干脆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夜墨寒看出她这是生气了,一时间有点儿哭笑不得,“我只是那么随口一问,既然叶大夫你不愿意治,我也不会勉强。”
“什么叫我不乐意治啊?”叶楚月一听他这话就上火,“我们俩认识时间也不算长吧?我提过要给你解毒提了几次了你自己扳着指头算算!”
“是我不给你治吗?推三阻四不肯让我治的到底是谁啊!”
马车的车速渐渐降了下来,叶楚月琢磨着这估计是快到城门口了,也不好再和他继续吵,眯眸盯了他一会儿,哼道:“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次就不跟你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