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戴天之仇?”
因为背对着叶楚月的缘故,夜墨寒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儿吃不准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没记错的话,云岚国灭国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
夜墨寒道:“就像你说的,云岚国皇室的人在灭国的时候就已经被屠干净了,你又怎么可能会和皇室的人有仇?”
“这事儿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叶楚月道,“他也未必知道我把他当仇人,不过这仇我自己记下了。”
就小宝那个便宜爹,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叶楚月也懒得多谈论他,说了两句就直接扯开了话题。
“说起云岚国……咱俩也该说说正事儿了吧。”
叶楚月把银针都刺入他背部的穴位,示意他不要动,好好坐着让针停一会儿,自己则搬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儿坐下,摆出一副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架势。
“这里没人认识我们,离琼千里远,也不怕有人会窥探偷听,你就和我说实话吧。”
叶楚月抬眸望进他眼底,那眼神澄澈明净,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的意味,像是想要一眼把他彻底看穿,“你身上那个毒,也是在云中城染上的吗?”
夜墨寒没应声,虽然知道叶楚月是只把他当病人看,但这样赤着上身和她相对而坐,他还是有些不自。
他轻咳了一声,敛眸暗暗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开了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关于云中城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是我问你问题,凭什么现在要我回答你?”叶楚月不服气地挑起了眉来。
不过琢磨这会儿主动权确实不在她手里,她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我们都把各自的事儿摊开来说。”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相对的,你身上那毒的事儿,你也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
叶楚月说起这个就上火,“我毕竟是个大夫,看到身染剧毒的人我就忍不住想管,可你偏偏是个不乐意让人治的……”
“我可不想一直因为这个问题和你纠结,你不让我给你治,总得说出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来吧!”
夜墨寒看向她的眼神更深了几分,浅浅扬起唇角,“叶大夫对每个身上染病的病人都这么……”
他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言辞才问出来,“都这么执着吗?”
“普通的病人其他大夫都能治的,我就没什么心思管。”
叶楚月倒是也诚实,直接照实说了,“可你身上毒本来就少见,还是两种毒混在一起的病例,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我没看到也就罢了,我既然都已经看到了,这么难得的检验我医术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叶楚月说起这个,眼神都不由亮了几分,“虽然这说法对你这被剧毒困扰的病人来说有点儿不厚道,但我身为一个大夫,最大的乐趣就是能把原本活不下去的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的吧?”
夜墨寒浅浅颔首,“那就由你先说吧,关于云中城的事,你知道……或者该说,你那个徒弟到底告诉了你多少?”
“那还真是不少。”这事儿说来话长,叶楚月先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很是体贴地给夜墨寒也倒了一杯递到他手里,重新在他面前坐定,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我徒弟毒发,准备给我‘交代遗言’的时候,你在旁边应该也都听到了,他本来就是云中城的人,再准确点儿来说,他是从云中城里逃出来的人。”
虽说这里没什么外人,但云中城的事算是属于秘辛,被人听到也不好,所以叶楚月和夜墨寒说这事儿的时候,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长生当时给她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表达还有点儿混乱,叶楚月则是把那些事儿给理顺了,按着时间的顺序,把所有的事都一一讲明。
“你身上那个毒和长生身上的毒系出同源,所以你也该清楚,云中城里现在还活着的人按理来说都是中了毒的,没有生育能力。”
“长生虽然生下来就被遗传了一身的毒,可单是他能平安降生,这事儿本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也是个苦命的,生来就被全城的人寄托了厚望,好不容易从云中城逃出来,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叶楚月轻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正好遇到我,他要么毒发直接死在临岳城,要么就在冲到琼都来求见贵妃娘娘的时候被人给处理了。”
“他愿意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是因为信任我。”
“同样,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也是觉得帝师大人你不至于为了保全天琼国皇帝的颜面对一个苦命的孩子痛下杀手。”
叶楚月抬眸看向夜墨寒,脸上的神色和眼神都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我可以信任你的吧?”
夜墨寒听她说起云中城的事听的有些恍神。
听她说起这句,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长生的身世,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要再传给外人。”
“如果以后长生因为身世的事情再遇到什么情况,你解决不了的,尽可以来找我,我可保他周全。”
叶楚月没想到竟然还能得了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