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到底会不会说话?”
和玉珠一起往青竹那边儿赶的时候,叶楚月还忍不住数落她。
“什么叫好好送她上路?这知道的晓得你是来请我去救人的,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你要让我去杀人。”
“可……”玉珠脸上的泪还没干,她抹了把脸哑声道,“可我现在确实就是让你去给青竹一个痛快啊。”
感觉叶楚月的眼神削了过来,玉珠缩了缩脖子道:“也别给她身上捅刀子,就,有什么毒药之类的,让她喝了就能走的……”
叶楚月的眼角一抽,这次索性连话都懒得再和她多说了,加快了步子往前面走去。
赶到青竹那儿的时候,她的屋子门口已经围了一堆的人。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低落而凝重,眼神中也满是惊恐和惶然。
他们都明白,青竹的今天,可能就是他们的以后。
他们看着青竹如今这模样,就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死相一样,这让人怎么能不怕。
“你们让让!让让!叶大夫来了!”
看人群把门口都给堵住了,玉珠立刻上前去高声道:“快把路给让开,让叶大夫进去!”
人群闻言立刻朝两边退去,给叶楚月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来。
他们昨天也听到消息,说是有一位从琼都来的巡检司大人,会医术,特地赶到西桐城来给他们治病的。
昨天他们只是听到了信儿,见到叶楚月本人的并没有几个。
这会儿终于见到真人,发现她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大夫,众人脸上的神情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失望。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是人们的既定印象。
特别是对医者来说,年纪越大,病人对他就会越信任。
相反的,就比如叶楚月这种年轻貌美的,就算医术再好,旁人也会质疑。
这种差别待遇,叶楚月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不太在意。
她跟在玉珠身后大步走进了房里,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混着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屋里除了青竹和两个和她亲近的丫鬟之外,还有一位大夫。
也是巧了,这位大夫看上去已经六十余岁了,发须皆白,一看就是人们印象中那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
那老大夫注意到叶楚月背着行医箱,知道玉珠请来的大夫就是她,眸中也明显闪过了一抹惊讶的神色。
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世面也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还客气地和叶楚月打了招呼。
“您就是玉珠所说的那位巡检司大人吧?”那大夫上前来要见礼。
叶楚月冲他摆了摆手,直接朝青竹的床边走了过去,“人命关天,那些虚礼就免了,我先去看看青竹的情况。”
和青竹交好的那两个丫鬟原本正伏在青竹的床边哭,看到叶楚月来了,两人也立刻避到了一边去,给叶楚月腾出了位置来。
叶楚月冲着两人略点了下头,跨步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俯身去细看,那青竹突然咳嗽不止,跟着趴在床边张口就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那血沫飞溅,沾上了叶楚月的衣角。
一旁的两个丫鬟以为叶楚月会发火,吓得脸色都变了。
却不料叶楚月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嫌恶之色,甚至主动上前去拿帕子帮青竹擦去唇角的血水,跟着小心地扶住她的身子让她在床上躺好,同时吩咐玉珠,“去倒一杯温水过来。”
“再绞个热帕子来。”
玉珠一个人不能干两份活,旁边那两个丫鬟也是机灵的,闻言立刻上前去帮忙,一个去绞了帕子,另一个走到床边蹲下身去,飞快把青竹刚才吐出来的那血给收拾了。
他们忙着的功夫,叶楚月已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熟练地扣住了青竹的腕脉。
那老大夫也没离开,一直在旁边儿看着,把叶楚月这一番动作都看在眼里,捻着胡须点了点头,暗暗琢磨着,虽说是年轻,但毕竟是琼都那边儿派来的人,确实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叶楚月诊脉的时候,玉珠已经把温水给端了过来。
见叶楚月在诊脉,也不敢出言打扰,就端着茶在旁边儿候着。
还是叶楚月注意到了她,开口吩咐,“先拿热帕子帮她把脸上擦一下,注意避开脸上的脓肿。”
“然后让她含了那温水漱漱口。”
玉珠闻言不敢怠慢,立刻和另一个丫鬟配合着按叶楚月的吩咐去做了。
叶楚月诊脉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这青竹的情况。
如今天色已经大亮,不用借着灯光她也能看清楚她身上的情况,连气色也能一并看个仔细。
青竹的脸色青黑,额上笼着一层浓重的死气。
脓肿已经长到了她的脸上,虽然不算密集,但都很大,高高鼓起,里面儿的脓水像是随时都会爆出来,看上去很是吓人。
那给她擦脸的丫鬟动作都小心翼翼地,只敢拿毛巾的一角慢慢帮她擦拭,生怕会碰到那些脓肿。
她的意识这会儿已经完全模糊了,嘴里含糊地唔哝着什么,有时突然大喊一声,也都是些破碎地字句,完全听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大夫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