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送到叶大夫手里?”
常氏闻言不由一愣,“不需要给您过目吗?”
“她是大夫,在琼都里也做着药材生意,把册子给她看了,那药材该怎么分配利用她心里就有数。”
夜墨寒道:“这种时候,她又不会把那些药材给贪了去,我没必要盯着。”
也就是说,把治病这事儿全权交给叶楚月他是绝对放心的?
常氏下意识地转头朝方世海看去,见方世海暗暗对她摇了摇头,也就把到了嘴边儿的话都咽了回去,一句话也没再多问。
“帝师大人,这西桐城里都是疫症病人,实在是危险。”方世海开口道,“叶大夫需要随时照看病人,所以离不开,可您……”
“我稍后就出城。”夜墨寒转头朝屋里看了一眼,“疫症已经开始往附近的几个主城扩散了,我得去盯着外面儿的情况。”
方世海松了口气,“好,我看叶大夫给季世子治疗怕是还得好一会儿功夫。帝师大人您若是方便的话,要不我们先到待客厅那边儿去,我和您详细说一下西桐城里如今的情况?”
“不用特地去待客厅了。”夜墨寒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见树下摆着一套石制的桌椅,便直接走了过去,“坐这儿说就成。”
方世海向夜墨寒做汇报的时候,叶楚月就在屋里给季临渊处理着手臂上的伤。
等她从屋子里出来,方世海和常氏都已经离开了,只剩夜墨寒还在树下的石椅上坐着,拿着一本账册正在翻看。
注意到开门的动静,他抬眸朝她看过来问:“季临渊的伤处理好了?”
“嗯。”叶楚月点了点头,也走到树下去,在他对面的坐了下来,“他身体本来就虚弱,突然被捅了那么一刀,刀上还带毒,我当时还真怕他撑不住。”
“不过好在那毒虽然毒性猛烈,但也算是常见的毒,我药箱里就备的有解药,着实省了不少的麻烦。”
“解了毒,那伤就好处理多了,刀已经取出来了,伤也包扎好了,以后慢慢养就是了,只要不出岔子,应该不会落下什么残疾。”
季临渊的性命暂时无虞,叶楚月原本紧绷的精神也就放松了下来,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当时发现他突然替我挡了一刀,我真是吓都要吓死了。”
“欠他的本来就没还清,要是他再因为救我丢了性命,那……”
“就算没搭上命,他也是救了你一次,你一样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
夜墨寒打断了她的话,突然问:“这情你打算怎么还?以身相许吗?”
叶楚月闻言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用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瞪着他,“什么以身相许?我又不是疯了!”
夜墨寒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幽暗沉敛,“他在琼都的时候就说过要娶你……”
“打住,打住啊!”叶楚月摆手打断他的话,“这话题没必要继续讨论下去。”
“这次我确实是欠了他人情不假,可怎么也没到要以身相许那地步。”叶楚月小声嘀咕了一句。
跟着又抬眸看向夜墨寒没好气地说道:“再者,不管是要怎么还这恩情,那都是我和季临渊之间的事儿,你掺和个什么劲儿,又和你没关系。”
夜墨寒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叶楚月被他那一句“以身相许”搞得神经紧张,都没太注意他的反应,兀自转了话题问:“说起来,之前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是都说好了,城里这边儿我负责,城外你负责吗?你怎么突然就跑到城里来了?”
她看到夜墨寒的面前放了杯茶,伸手把那茶给挪到了一边儿去,“既然都确定是水源被污染了,那这城里的水你暂时还是别喝了。”
“出城之后你喝水也要注意,必须确保水质绝对干净,没有沾染过病害。”
叶楚月还在仔细叮嘱着,夜墨寒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叶楚月疑惑地仰起头来看向他,就见夜墨寒抬手把掌心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叶楚月不由愣住,之后被他掌心那凉意刺激到,这才猛地回过了神来,一把拍开他的手。
“你干嘛?!”
他背着光站着,正好遮住了光线,脸隐在阴影里,叶楚月一时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说了句,“冷了。”
“啊?”叶楚月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你给我用的那维持正常体温的药,药效过了。”夜墨寒开口,语气平静,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我体温又降下来了,冷。”
叶楚月眼角微微一抽,挑眉瞅着他,“所以呢?”
“收到你传信的时候,我已经在来西桐城的路上了,本来没打算进城的只是来调查。可发现药效退了,就顺便进来了一趟。”
夜墨寒道:“找你帮我治。”
“哎呦。”叶楚月夸张地喊了一声,抬起头朝天上看去,“快让我看看今儿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帝师大人竟然主动来找我治病了,真是稀奇。”
“不是……”
不是治病。
这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