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叶楚月第一次上夜墨寒的马车了,对周围人的各种眼神也已经习以为常。
她上车之后还撩开车帘朝城主夫妻挥了挥手告别,一直等到马车驶远,她这才放下车帘,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夜墨寒问:“你是要和我说什么?”
“这是白麓山脉的地形图。”夜墨寒把一张羊皮制成的地图递给她,“上面有标注神医宗遗迹的大概范围,但没有具体位置。”
“你之前说过,你的医术是承袭自天医宗的,那神医宗遗迹的确切位置,你能判断出来吗?”
叶楚月接过那地图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却是摇了头,“我不确定。”
“我对天医宗的历史还算是熟悉,可你之前也说了,这天……不,是神医宗,是毁在一场山洪之中,那原址被山洪毁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再者还有这百年地貌变化,实在是不好判断。”
叶楚月把地图递还给夜墨寒道:“等到了白麓山脉,我去实地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也好。”夜墨寒把地图折好随手收了起来,“我们从西桐城出发取道去白麓山脉,路上大概需要四五日。”
“这次不用赶时间,你这些日子在西桐城一直在忙,可以趁着这几日的光景好好休息一下。”
“就算是不用骑马,坐马车也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儿啊。”
叶楚月叹道:“路上颠簸好几日,马车上地方又狭小,免不得要腰酸背痛的。”
“说起来,金赫把你这马车也一起带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叶楚月的目光在他的马车里扫了一圈,咂着嘴道,“这收拾的又宽敞又舒适,马车车架牢固,也没什么颠簸的感觉。”
“真不愧是帝师大人,有钱会享受。”
叶楚月说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掩口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问了句,“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回自己马车里去睡觉了。”
在西桐城的那些日子,肩上压着数千百姓的性命,她精神高度紧张,半点儿都不敢松懈,又经常半夜被叫醒去给病人看诊,都没睡过几次安生觉。
现在西桐城的事儿彻底了结,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疲倦的感觉也就跟着涌了上来,这会儿只想埋头大睡一场。
“你在这儿睡就成。”
夜墨寒对着她坐着的那车凳抬了抬下巴,“车凳能展开成一张小榻,被褥也都有,你自己收拾一下就能睡了。”
叶楚月闻言身子陡然一僵,眼神诡异地盯着他,“睡你车里?”
“我就不说这事儿要是传到公主耳朵里她会是个什么反应了,就是让金赫知道,他怕是都要用眼神儿削死我。”
叶楚月连连摆手道:“我都说了,你不用因为我母亲的关系特地照顾我的,你这好意我是不能领……”
“想寻找神医宗遗迹,找出里面藏着的各种遗物的,不止我们天琼国。”
夜墨寒语气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北冥国也对神医宗遗迹窥伺已久,他们已经在白麓山脉附近安营扎寨几个月了,就等着神医宗遗迹重新现世。”
“到了那边儿之后,不止是要费心寻找遗迹宝藏,说不定还会和北冥国因为争抢而起冲突。”
“你在西桐城的这些日子费心又费神,若是不趁着在路上这时机好好休息几天养精蓄锐,我怕等到了白麓山脉,你也没精力帮什么忙。”
夜墨寒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地,又有理有据,让叶楚月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你不是都说了吗?你那马车狭小,在那车里休息腰酸背痛的,”夜墨寒道,“我这马车地方宽敞,多睡你一个也无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叶楚月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可是……”
“青天白日的,外面儿又有那么多的侍卫随行,你还怕我会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我不是说这个!”叶楚月无奈道,“你是真不怕被传一些风言风语是吧?”
“你之前在我穹冥山庄里住了好几天,该传的在琼都城里早传遍了,也不怕再多这一茬。”
叶楚月噎住,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挺有道理。
她按了按坐着的软凳,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那辆金赫给她安排的小马车,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果断下了决定点头应了下来。
“行,我是不怕你对我做什么,你别嫌我碍事儿就成。”
“不嫌。”夜墨寒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我就坐这儿看书,你安心睡,等到了投宿的驿站我再叫你。”
叶楚月也不是什么喜欢矫情地人,点头应下之后就把那车凳给展开拉成了一张小榻,跟着从车凳下的小柜里把被褥也取了出来放在榻上铺好。
那车凳本来就是紧靠着车壁的,这会儿被拉开,也就只占了马车一半位置。
叶楚月看不会影响夜墨寒行动,也就放心地在那小榻上坐下了。
她也没急着睡,一边拉着薄被盖在自己的腿上,一边儿从怀里把长生给她写的那封信给取了出来。
也没有避讳夜墨寒的意思,直接把那信给打开了。
夜墨寒倚着车壁坐着,随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