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送走了叶老爷子,又留在禅房里和闻空聊了一会儿,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和闻空告辞离开了相国寺。
回去的路上,她还忍不住回想着叶老爷子临走前和她说的话,“你和季临渊的事儿,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临渊是个好孩子,你们俩以前也算是情投意合,若不是五年前出了那档子事儿,你俩原本也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现在这样,只能算是有缘无分。”
“你不选他也好,五年前你出了事儿之后刚被找回来,那季家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来退婚,我看那华夫人也不是什么好像与的,你嫁过去,难免得受她的闲气。”
“我原本还担心你回来之后对季临渊痴心不改呢,看你现在对他淡了,我也就去放心了。”
“不过那个夜墨寒……反正我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你就是真看中他,也别急着嫁,先相处相处再说,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叶楚月想到这儿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夜墨寒露出狐狸尾巴来的样子?不得不说,她还真想看看呢。
“小姐,家里好像有客人。”贾丽把马车停在了自家小院门口,来请叶楚月下车的时候,小声说了句,“是勤国公府的马车。”
勤国公府?
季临渊这个时候来找她?
叶楚月心里暗暗思忖着,下了车,往前面那马车那边瞄了一眼,大步进了院子。
“小姐,勤国公夫人来了!”李妈妈见叶楚月进门,立刻大步迎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您走后没多久她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我中间让过她几次,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坚持一定要见到您。”
叶楚月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跟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招呼李妈妈,“你去做午饭吧,在外面儿一上午,我都饿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她朝着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到叶楚月回来,华夫人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看向她冷声道:“叶二小姐真是贵人事忙啊。”
“今天事儿确实有点多。”叶楚月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华夫人话里那冷嘲热讽的意思,笑吟吟地回着,“从早起到现在我都还没歇口气儿呢。”
“华夫人您快坐。”叶楚月一边儿招呼连翘过来给华夫人上新茶,一边儿道,“我这刚回来一身尘土的,您在这儿稍坐,容我去换件衣服。”
华夫人脸上怒色越发浓重,甚至都没有再坐下,冷硬地开口道:“不用了,不敢多耽误叶二小姐的时间,我就和你说两句话就走。”
叶楚月原本要往外走的步子就顿住了,抬眸看向华夫人道:“夫人请说。”
“这是你和临渊当年定亲时的信物。”华夫人说着将一枚玉佩放到了一旁的桌上,“这玉佩你收下,等明日……”
华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额角的青筋都在不住地颤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明日,我们会抬了聘礼,亲自再去叶家登门求亲。”
华夫人说完这话转身便要走。
叶楚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枚玉佩,愣了一下,抓起那玉佩便快步追了上去,“华夫人,您留步!”
叶楚月几步走上前去拦在了华夫人面前,伸手又把那玉佩给递还了过去,“华夫人,我不知道您对我到底是有什么误会,但我希望您能相信我,我现在对季世子真的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更没有要嫁入你们勤国公府的意思。”
“当年的婚约解除了就是解除了,万万没有将信物还回来就等于婚约能延续的道理。”
看华夫人不肯伸手,她拉住华夫人的手,动作强硬地将那玉佩塞到了她手里,“这玉佩我是绝对能收下的,您收好。”
“还有您说的什么抬着聘礼去叶家提亲,那更是大可不必。”
叶楚月道:“五年前叶家就已经对外宣称我死了,你就是现在抬着聘礼过去,也不可能从叶家娶出一位‘叶二小姐’来。”
看华夫人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她,叶楚月颇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夫人,您上次来找我的时候,还说想让我彻底对季世子断了念想,当时我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和季世子再有任何男女私情上的纠葛。”
“现在我的态度还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您的态度突然有了这么大转变,不过我能看出来,你嘴上说要去叶家提亲,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
叶楚月道:“你不愿我进勤国公府,我也没想过要嫁给季世子,说到底,我们两人的立场本质是相同的,夫人实在没必要冲我发这么大的火气。”
她看着华夫人那已经湿红的眼睛,犹豫了一瞬道:“夫人您若是还信得过我的话,不妨跟我把话说清楚,您这突然的就提出要提亲,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了吗?”
华夫人低着头,将那玉佩死死攥在掌心,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隐隐有些泛青了。
叶楚月看她的身子都止不住地在轻轻发颤,生怕她气过头背过气去,忙伸手携了她的手,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华夫人?”
那一声刚唤出声,她就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水迹突然滴落到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