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好一通忙活,等回屋各自歇下,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叶楚月在净房洗了澡正准备回自己屋里去休息,刚走到半路就被李妈妈给拦了下来。
“小姐。”李妈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你和帝师大人,你们……”
“虽说他是答应要娶您的,可毕竟你们这还没成婚,他这,这三更半夜的留在你房里也不是那回事儿。”
夜墨寒到了她家里之后就一直没走,陪她用了些晚饭之后就直接去她屋里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也没个避讳的意思。
叶楚月当然知道李妈妈顾忌的是什么,揽住李妈妈的肩膀宽慰她道:“您放心,他今天是有正经事要找我。”
叶楚月压低了声道:“今天我去宫里,确实有些情况,得和他透个底。”
李妈妈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那,商量完事儿您就让他赶紧回去,反正他就住对面,回去也方便。”
要是能轻易赶走他就好了,叶楚月心里暗道,面儿上却没显露出来,笑着对李妈妈说了句,“我心里有数。”
说完将李妈妈送回了房里,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进了自己的卧房。
夜墨寒在桌边坐着,手里摩挲着一个小瓷杯,微低了头,眼睫垂敛,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听到叶楚月开门的动静,他给叶楚月倒了杯茶,示意她过来,“先坐,我们聊聊。”
看夜墨寒衣冠齐整,也没有想要赖在这儿闹腾她的意思,叶楚月就知道他确实是有正事要说,顺势就坐在他身边,接过了他沏好的那杯茶。
“皇上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夜墨寒也没拐弯抹角地,上来就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叶楚月抿了口茶,侧眸瞥了他一眼,“不愧是帝师大人啊,我今天进宫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儿,你这是差不多都已经摸清楚了吧?”
“你在栖凤宫里同皇上和贵妃娘娘密聊的部分我不清楚。”夜墨寒道,“当时还是你提出让皇上清场。”
“嗯,”叶楚月淡应了一声,“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知道了这事,我自己也不安全,所以才主动提出以后再不入宫,不再掺和皇家的事。”
叶楚月抬眸看向夜墨寒,“你确定你还要继续问吗?”
“你说。”夜墨寒没有半点犹豫,“若是不能掌控宫里的动向,迟早我也要被牵扯进去,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我早些了解好着手应对。”
叶楚月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道:“本来皇上应该只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医术,所以让我给他诊脉。”
叶楚月把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和夜墨寒说了一遍,接着道:“至于你问的,皇上的身体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她抿了抿唇,沉声道:“药石罔救,无力回天。”
夜墨寒拿着瓷杯的手蓦然收紧,“你确定?”
“嗯。”叶楚月颔首道,“他这样的情况,我以前还真没有遇到过,不过看脉象就是那回事儿了。”
“那皇上就没有要求你给他治疗?”
“当然有。”叶楚月道,“可我治不了就是治不了,若是再早个一年半载,我还能勉强一试,可现在不行。”
叶楚月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太晚了。”
“我不知道你对皇上的身体情况到底了解多少。”叶楚月道,“我从一个大夫的角度来看,他的身体之所以会到现在这种地步,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胡乱服药所致。”
“就像这个茶壶。”叶楚月把桌上那茶壶拿过来,掀开茶壶的盖子道,“按正常的情况来说,水从壶口这里倒入,从壶嘴这里流出来,过满了,也不过就是溢出,对茶壶本身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若皇上平日只服用一些常用的补身药物,那自然无伤大雅,最多也就像在这茶壶里泡茶一样,在茶壶里面凝出一层的茶垢来。”
“可皇上早已不满足于普通的补身药了,他开始服用一些其他东西,而那些东西并不适合他。”
叶楚月抬手在那茶壶上弹了弹,“就像这茶壶,装点水,装点儿茶,可以。可要是非要往里面装什么燕窝人参,哪怕这些东西处理地再精细,也有将壶嘴堵住的那一天。”
“壶嘴被堵住了,他不管再往里面灌什么东西,都只会在这壶里越积越多,这壶还算是坚硬,被堵严实了,也不过是溢出来。”
“可人的身体和这壶终究是不一样的。”
叶楚月道:“皇上的身体如今也是被塞满了,又没有溢出这种说法,只能分散到周身各个器官去,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
“硬要形容的话,皇上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已经被塞满了东西,满身裂痕已经濒临爆开的茶壶。”
叶楚月道:“我若是用药干涉,等于还要往这壶里塞东西,一不小心,壶直接就炸了。”
“若是单纯用什么法子将他体内积攒的过重药性导出来,就等于要在已经被塞地满满当当的壶上再开一个口子,可这壶身已经脆弱到经不起半点儿折腾了。”
“我若是接手了壶,很有可能,我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