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内部结构我都还记得,可以画出来。”
长生谨慎地回着,“但是凭记忆画出来的,不会那么精准。”
“没事儿。”叶楚月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只要能画出城里大概的情况,让我心里有个谱就行了。”
叶楚月说着把堆在书桌上的东西都挪开,找了纸和炭笔出来摊开在长生的面前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开始画吧。”
“看来师傅您这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
长生也没推辞,拿起炭笔斟酌了一下,就试着在那宣纸上画了起来,边画还边问着叶楚月,“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东西我其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叶楚月道,“我只带上你和小宝,再带上贾凡做护卫,轻装简行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
说走就走,一点儿也不耽误,还真是叶楚月的风格。
长生听叶楚月这语气就知道她这是心里早就有自己的盘算了,他就是再劝也不会有什么用,索性也就没有再纠结着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出发,只试探着问了句,“那,帝师大人那边,您要和他打声招呼吗?”
不等叶楚月回应,他就先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您去哪儿一定要和帝师大人交代,我其实是想着,师傅您如果真的想去,可以找帝师大人商量一下。”
“不说别的,就云岚国云中城的情况,帝师大人他身为天琼帝师,应该了解的比您更清楚。”
能不清楚吗,他还是云岚国二皇子呢,说起来云中城都算是他老家了。
叶楚月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面上却还是一派淡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让他知道。”
“还有,他现在已经不是天琼国帝师了,也没你想的那么大能耐,你别太依赖他。”
叶楚月提醒,“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记得改口,可别再叫帝师了。”
长生默了默,停住笔转头看向叶楚月问:“那我该怎么叫他?师傅的丈夫该怎么称呼?师公吗?”
叶楚月的眼角抽了抽,抬手就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好好画,这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长生和她相处的久了,偶尔也会在她面前露出点儿调皮的本性来。
叶楚月也知道他刚才说那话就是故意的,不过也懒得和他多计较,坐回座位上一边看着他画图,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他关于云中城里面的事儿。
“真的没有什么直通城外的密道之类的?”叶楚月端着茶,不死心地问着。
“照你的说法,云中城的水源和土地都已经被污染了,各种农作物和牲畜也都死绝了,这些年天琼国的人封锁了云中城,不给城里的人送粮食。”
“就算城里是有存粮的,可这么多年坐吃山空也里面的人也早该被饿死了。”
叶楚月抿了口茶道:“应该是有什么人在暗地里接济你们吧?”
“云中城刚被封城的那段日子是最艰难的。”长生道,“很多人因为绝望和身上毒性的折磨,死的死,疯的疯。”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也是小时候听云中城里一些年纪大的人说起。云中城刚被封锁的时候,其实有一个大夫进城去帮过他们。”
叶楚月闻言一怔,不由坐直了身子问:“什么大夫?”
“具体的名字不清楚,只知道是姓黎。”长生道,“说是医术特别好,长的也漂亮,云中城的百姓们都把她当活菩萨一样看。”
姓黎?医术特别好,还和云中城有关系?
叶楚月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原主的母亲黎曦。
据夜墨寒所说,云中城那毒原本就是黎曦研制出来的,她知道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被姬铭礼用来害人了,所以决定去帮助那些被毒害的百姓,这倒是也说得通。
她是这么推测,不过没有充分的证据,她也就没提,专心地听着长生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天琼国的人对外宣称云中城里的人感染了瘟疫,外面的人都把云中城当做是一座死城,谁都不愿意靠近,可是那位姓黎的大夫却一直不肯离开云中城,还和云中城的百姓们同吃同住。”
“她也是位神医,据说留在云中城,是想要研制出了抵抗那毒性的办法,但是最后没有实验成功。”
“不过,她的药确实也是有些用处的。”长生低着头,边画着图边和叶楚月说着,“听云中城的人说,我父母都是配合那位黎大夫试药的,最后他们身上的毒虽然没有解,但是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我母亲还有了身孕。”
“虽说她生下我之后就死了,但就像师傅你之前说的那样,我能顺利出生,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长生说到这儿的时候,叹了口气道:“那位黎大夫在云中城足足待了有一年,在那一年里,她不仅保住了云中城许多百姓的性命,还帮云中城的百姓保住了适合耕种和生活的最后一片净土,也和百姓们一起研究出了能让被污染的土地复原的方法,她真的是云中城百姓的救命恩人。”
叶楚月恍然点了点头,“有干净的水源,土地也能恢复,那也就是说,云中城剩下的那些百姓们靠着耕种在吃喝上可以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