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撑住,儿臣……我,我这就去给您传太医!”
姬玄离浑身颤抖着死死抱住凤纤语的身子,声音已经抖地不成语调。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谁都没有料到凤纤语会选择这种疯狂的方式和姬铭礼玉石俱焚。
别说是姬玄离了,连禁军统领这会儿都僵硬地跪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朝这边看着。
“你,立刻下令,命所有人放弃抵抗,开宫门投降!”
凤纤语捂着胸口颤声下令。
那禁军统领闻言脸色骤变,“娘娘,皇上刚才已经下令……”
“皇上他马上就要死了!”
凤纤语骤然拔高了语调,“你是想跟着他一起死,去阴曹地府为他尽忠,还是立刻开城门投降等着侍奉新主?!”
那禁军统领的目光在姬铭礼和姬玄离的身上轮番扫过,最终落到姬玄离的身上。
他咬了咬牙,起身大步走到姬玄离面前,跪下请命。
“皇上已性命垂危,宫中形势危急,请太子殿下代政下令!”
姬玄离愕然看着恭敬跪在他面前的禁军头领,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还没来得及说出半句话来,躺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姬铭礼拼命挣扎着嘶声开口。
“不许……不许认他!孽……孽子!”
“你给我杀,杀了那个孽子!”
姬铭礼的声音嘶哑破碎,姬玄离终于听明白他那话的时候,原本慌乱成一片的思绪,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李统领。”
他看向面前的禁军统领,冷声吩咐,“你去传话给凤无忧,告诉他,姬铭礼已死,让他暂且休战。”
“再给孤半个时辰,孤自会亲自去见他,给他一个回复!”
李统领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应下,大步出了殿门。
凤纤语和姬铭礼如今这情况,已是无力回天了。
姬玄离没有再让人去传唤太医,只命门口的宫女关好殿门。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他和姬铭礼凤纤语三个人。
姬铭礼被长剑钉在地上,如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呼哧呼哧地粗声喘着气,脸上神色狰狞,嘴唇翕动似乎还在恶毒地咒骂着什么。
姬玄离冷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只余下漠然,再不带半分感情。
感觉凤纤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抱紧了凤纤语的身子,突然低下头去,哑声开口,“母妃,我自小养在您的膝下,是您一手将我带大的。”
“不管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生母,我都只认您一人为母亲。”
“现在孩儿只求您告诉我一句真话,我,我究竟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我身上到底有没有流着云岚国皇室的血?”
“傻孩子……”
凤纤语颤抖着抬起头轻抚着姬玄离的脸颊,她手上沾染的血迹染到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上也染上了血红的色泽。
“你是我的亲生骨肉,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云岚国皇室的血。”
“娘以前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让你知道,是因为一旦姬铭礼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便断然不会容忍你活下去。”
“你,你随我来。”凤纤语挣扎着站起身,要带着他往妆台那边走。
姬玄离看出她的意图,揽住她的身子将她带到妆台旁,小心地将她放到妆凳上。
凤纤语没有说话,只拉着他的手臂示意他蹲下来,跟着便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袍。
“云岚国皇室的血脉徽纹,只传嫡亲血脉。”
“我乃皇室嫡亲,身上自有徽纹传承,因为我嫁于你父皇,你的血脉徽纹,一般情况下不会外显,但有一种方式,可以证明。”
“以嫡亲血脉的心头血涂于徽纹处,凡我云岚血脉,徽纹必现。”
她的手用力按在心口的伤处上,心头血沾染了满手。
她将掌心那暗红的血抹在他后背的背心处,跟着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朝镜中看去。
姬玄离站起身,让自己的背脊对着镜子,他侧着身,转头回望。
凤纤语抹在他背上的血像是一点点渗入了他的肌肤一般,最后清晰的形成了血色雄鹰的图样。
姬玄离用力闭上眼睛,眼泪早已浸透了脸颊。
再不用凤纤语多解释什么,这血脉徽纹,便是他身份最有力的证明。
“姬铭礼他确实是你的生父,但,他是盼着你死的生父。”
凤纤语艰难地伸出手,固执地要替他将衣裳掩好,紧紧拉住他的手,沉声道:“你生于天琼,长于天琼,娘亲不求你登基之后将国号改为云岚,但,你一定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父皇当年对云岚国做过多恶毒的事!”
“你要为云岚国,为你死去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正名!”
姬玄离用力摇头,“母妃,我宁可不要这皇权帝位,我只要您能好好活下去!”
“你的弟弟,我……我舅舅他不是都已经攻到宫门口了吗?你明明不用选择这种方式去报复姬铭礼的,你,为什么……”
“我和你舅舅,都有一个心愿。”
凤纤语的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