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大人!”
林熵含笑微微颌首:“本座离京之时,这片天地间可曾发生异象?”
阎罗钟馗摇头回应:“并无异常,海晏河清,一切平静如常,大人前往皇宫,莫非是欲会晤那几位来自雪域吐蕃的使者?”
钟馗虽面貌骇人,却乃文武兼备之辈,心思敏锐,非寻常人所能及。
林熵含笑点头:“正是。”
“哼,那吐蕃野夷,实乃鼠窃狗盗之流,比起突厥之辈,也高尚不了多少!”钟馗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熵并未在意,微笑着步入府衙深处。
待到后院,却发现妹妹林熙与钟黎正交谈甚欢,话题炽热如烈焰。
女子间的谈资,自古以来无非家国亲情,与此刻的世俗女子谈论化妆品、名贵皮包、奢华服饰、炫耀男友之优劣大相径庭。
她们所议之事,除兄长之外,唯余自身婚姻大事而已。
林熵走近,姐妹俩起身相迎:“兄长,你可算回来了。”
林熙笑容灿烂,显露出今日愉悦的心情。
确实,自从林熵抵达长安后,大多时光都被繁杂的案件缠身,昼夜不停,陪妹妹闲话家常的时间几乎是零。
而这府衙之内,满眼皆是捕快、官差,全是男子,想找个人说话的地方都难寻。
如今钟黎的到来,犹如一股清流,成为了她倾诉心事的对象。
“见过大人!”钟黎款款行礼,举止优雅。
林熵微笑示意:“初至长安,你是否已习惯此地的生活?”
钟黎柔声道:“承蒙大人关怀,无论身处何处,只要能在兄长身边,便觉心安理得。”
一旁的林熙连连点头,仿佛钟黎的话语,恰好触动了她心中的共鸣。
林熵笑了,钟馗兄妹情深似海,与他与妹妹的情谊并无二致。
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情感深厚自是自然而然。
现今兄长得以留在身边任职,也为他们找到了一处安稳的栖身之地。
此前,林熵更是帮钟黎洗清冤屈,对她而言,林熵就如同救星一般。
此刻,夕阳西下,夜幕渐临。
林熵唤妹妹准备晚餐,而钟馗、赵烈等人也相继进入后院忙碌起来。
同一时刻,在长安城中的馆驿之中。
所谓馆驿,乃是接待各国使节下榻之处,由重兵把守守卫。
此刻三位来自吐蕃的使节刚落座,大胡子为首的一位便愤然一掌拍在案桌上,震出一声惊天巨响。
“真是憋屈至极,今天竟然在朝廷之上,当着李世民和程咬金的面颜丢尽,不但此行的目的未能达成,还差点让天圣大师遭受损伤!”
大胡子怒不可遏地嚷道。
另一名使节赶忙低声制止:“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哼,怕什么?如今我吐蕃实力日益壮大,难道还会惧怕大唐不成?依我看来,何必费尽周折前来求亲联姻,不如直接挥军攻入大唐,斩杀李世民,那样天下公主,还不都是我们松赞干布王的囊中之物?”
大胡子仍旧满腔愤慨。
听闻此言,其余的喇嘛与使节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此处既是馆驿,又有自家士兵严密守护,纵使隔墙有耳,又怎奈何得了他们?
即便真的被人听见又能如何?
正如大胡子所言,就算李世民真敢扣留他们或下令杀之,他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夜色逐渐深沉,长安街头愈发昏暗。
城中的宵禁鼓声准时响起,宣告着夜晚的来临。
大胡子霍然起身,大声吼道:“老子肚子饿了,心里憋屈,想出去买壶酒解忧,你们去不去?”
喇嘛面色惨白,双眼半阖,显然已是疲惫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要耗尽。
另一位使节摇头劝阻:“大唐有宵禁之令,晚上哪里还能买到酒呢?你若饿了,不妨请馆驿的人准备些酒食就好。”
“哼,我才不管什么宵禁呢!那玩意儿对他们大唐人有用,对我有何作用?我就是要出去喝酒,谁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说完,大胡子起身离去,任凭他人怎么阻拦也无法阻止他的决绝步伐。
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房门被重重甩上。
喇嘛倚靠在榻上,轻轻摇头,而另一位使节则叹息着无可奈何。
就在这大胡子刚踏出馆驿之际,赫然发现街道上果然如同先前所说,竟然空无一人。
一片死寂,甚至连一丝声响都不复存在。
大胡子并未理会,甚至将随行的仆人也打发回馆驿休息。
他偏要亲眼瞧瞧,晚上的长安街头究竟有没有可供买醉的酒肆。
于是,他毫无目的地漫步前行。
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身影快速掠过他的视线。
大胡子心头一紧,脸色剧变地问道:“谁?”
一只猫发出凄厉的叫声,刺穿了长安夜空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