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无关,哪怕改朝换代,屠刀也落不到我的头上。”
历史没有真相,因为从没人真正见过它的模样,仅仅流传在书籍里,传颂在人的嘴巴里,大抵上知道有这回事便足够了。
李幼白裹紧面纱,加快脚步回去。
翌日,即将来到的除夕中此时有几丝浓郁的肃杀味。
街上各处多了兵卒巡逻,手持利器,凡是看到鬼鬼祟祟之徒就会立马上前盘问,拿不住路引或者身份凭证,直接丢进牢狱审问。
本来热闹的气氛来这么一出,街面上瞬间冷清许多,出摊的穷苦人家,今日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李幼白没在李二家里用早膳,将药汁熬出来之后乘坐狱兵驾来的马车,到附近摊子上吃了顿甜豆腐脑。
还别说,没有海克斯科技的味道果真不错,再吃两块煎饼李幼白酒饱的差不多了。
女人总是没有男人能吃,或许是因为没有从事体力劳作活动的缘故,可能等自己习武以后就吃得多了。
来到顺安城监牢,李幼白轻车熟路进去,今日牢狱里闹哄哄的,每个号监都送进不少犯人,简直是空前盛况。
年底又到冲业绩的时候。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岂有一件事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时代早已有了。
今天骆校尉不在,刘管营过来接待,李幼白打听道:“怎么一夜之间多了那么多人?”
“上头每年都有数额要求,刑部最近才开始抓人,碰巧在年底罢了。”刘管营解释道。
李幼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不到古时候就有指标的概念了,果然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一代代遗传下去都没有新变化!
这时,旁边有喧闹的声音传来,视线看过去,是狱卒正给囚犯送吃食。
李幼白见识过牢狱中的伙食,想要吃的好就要给狱卒好处,没好处的,吃什么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狱卒拎着饭桶,勺子在里面轻轻一刮,舀上一勺看起来黏糊糊的沉淀物。
伸进铁栅栏门里往破碗就是一盖,也不管犯人如何,转身就去下一间,做完好回去耍钱。
犯人身上还穿有官袍,李幼白不认得是几品,他快步走到铁门边端起破碗,用手指搅了几下。
看起来是馊米和一些剁成碎末野菜根混合在一起的东西,扑鼻臭味直冲鼻孔,顿时怒气横生将破碗砸碎在地。
双手抓着铁栅栏门大声叫骂,“本官可是堂堂临安县知县,堂堂七品官职,竟敢让我吃如此猪食,快让你们的校尉过来!”
哪怕他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会,进了甲子狱就等于弃子,说不定他骂得再狠些,待会就要吃鞭子了。
刘管营对李幼白道:“这都是些贪官污吏,刚来不久不懂规矩,还没能摆脱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等过段时间再看看。”
李幼白来监狱已经有几天时间,又一次刷新三观,这会,她已经分辨不出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听这名官吏叫喊,定不是啥清官就是了。
等犯人用过刑丢回牢房,李幼白再一次帮他疗伤喂药,武功尽失,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没有内功加持,看来光凭体魄强悍,在不断的伤势面前和普通人也是差不多。
李幼白暗暗记下武者的一些特点,好在日后自己遇上时能够化险为夷。
“三天还有四天,我快不行了”犯人双目失明,此时有气数已衰之相,开口声音也早没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他们不会让你死的。”李幼白提醒道。
犯人哀求说:“神医求求你帮我把骆校尉请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今日骆校尉不在。”
“明日,明日哎哟”
此人意志远远差于妇人,哪怕服用失去疼痛的药物,酷刑之下同样能对神经造成不可违逆的损伤,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是怕了,胆怯了。
他叫唤几声后便睡了过去。
左右无事,收拾东西离开监牢的时候,李幼白特意去看望丁丑。
“丁丑前辈,定的什么时间斩首?”
丁丑满不在乎的摇头,“忘了,兴许是年后吧,年前年后都会砍一批人,俗称开年红。”
过年前夕,李二终于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并且带来了李幼白最想知道的消息。
东北边境眼下已经正式开战,具体消息遭到秘密封锁,秦军兵力暂且未知,听传闻并非主力部队,没有全力进攻的意思。
风言风语只在少数人间传播,有些小商小户最近几天听到风声,已经关闭门面打包东西开始逃难,等秦军打来再跑可就来不及了。
百姓们不知真相,每天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陈大不远百里带着村里的鸡鸭前来蹭门,李幼白亲自去帮他开门的时候,瞧见陈大眼里不再似当初那般平时敬仰的目光。
如今变成了羡慕,逢迎,低微,他也从一个村民变成了小村长,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物他都有一定的决定权。
“村里还好吗,有没有秦兵踪迹?”
李幼白和陈叔坐在正厅叙旧,对方喝着管家端来的上等茶水,眼睛四处打量。
“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