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遍人间疾苦,这份对金钱的执着难以轻易割舍。再说,日后这眼镜定会普及于民间,需求量大增,现今高昂的制作成本决定了售价暂时无法降低。我们不妨先从朝中官员入手,通过他们的购买力来补贴平民百姓。你称我为吸血大户,也不无道理。”陈曙光听罢,只能无奈摇头,对于贫穷者的心态终究难以彻底理解。
尽管如此,陈曙光始终对林小风废除戳子之事存有疑窦。林小风沉吟良久,却未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追溯其源头,最初只是出于解决记者问题以及对贡院恶劣卫生环境的深恶痛绝,然而深入思考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源于他穿越以来始终关注民生疾苦,尤其重视环境卫生改善。他在阳曲县大力推行公共卫生整治,有效地降低了疾病的传播风险。目睹贡院现状,昔日的经历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本能驱使他再次挺身而出,力图改变不公。对此,林小风唯有报以耸肩,满载无尽的无奈与矛盾情绪。
数日光阴荏苒,科举考试终于圆满落幕,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未出现任何预料之外的插曲。考生们在逐渐打消如厕顾虑之后,纷纷仿效,考场内外恢复了人之常情。林小风手握纸笔,步履轻盈地穿梭于号舍之间,他今日的重要任务是精选出陛下所需的六部记者名录,待此重任完成,便算是功成身退。试毕后,考官们还需留守贡院进行繁重的阅卷工作,而林小风以自己仅担任监考职责、对批阅试卷无从下手为由,并考虑到陈曙光因受其恩惠不再对其过于苛责,决定适时抽身离去。
当林小风行至杨白溪畔时,瞥见陆深深面露憔悴,双眸中深藏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仿佛被疲惫席卷,形销骨立。只见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伏案疾书,对外界的一切声响几乎充耳不闻。林小风悄无声息地走近,偷觑之下发现陆深深竟在试卷上密密麻麻地写下对他的咒骂之词,不禁哑然失笑。接着,林小风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那枚戳印,在陆深深的砚台内蘸满墨汁,毫不犹豫地将戳印重重盖在了陆深深的试卷之上。陆深深闻声惊愕地抬首,迷茫的眼神凝视着林小风。林小风冷笑一声,扯过一张草纸,点明陆深深辱骂考官之举,但并未加以追究,而是展现出宽宏大量的胸襟,示意陆深深继续答题,然后悠哉离去,留下一脸愕然的陆深深。
考试结束后,林小风整饬行囊,欲速离贡院之际,却被陈曙光拦下。此刻的陈曙光正戴着一副尚未完全完工的眼镜,原本打算训斥林小风,却反被林小风机智地以重新配置眼镜为由,趁机摆脱纠缠,成功脱身。尽管陈曙光内心愤懑难平,但面对新眼镜的诱惑,终究无法抵挡,只得任由林小风离开。归途之中,林小风注意到众位记者热烈讨论考题,其中有人面色苍白,神情萎靡,显然是答题状态不佳。林小风适时上前安慰他们,劝诫大家应看淡高中与否,一切皆属平常,许诺待众人休整之后,明日设宴款待,鼓励他们继续采访报道。
回到报社,项协宏已精心备好丰盛佳肴,疲惫不堪的记者们卸下拘谨,纷纷围坐享用美食。目睹此景,林小风心中暗喜,与众人畅谈一番后,便独自返回家中歇息。踏入家门那一刻,林小风顿感身心俱疲,尤其是精神上的困顿尤为严重,他深切体验到监考所带来的劳累程度远超一场激战,然而却没有丝毫收获胜利喜悦的感觉。幸得贴身丫鬟林桃花伺候沐浴,滚烫的热水澡洗涤去一身疲倦,林小风倚靠在浴桶边缘,渐渐陷入恍惚之境。
浴室门悄然开启,一双系着银链的雪白玉足翩然而入,陆玄芯身着轻纱,紧张羞涩地偷窥正在沐浴的林小风。她心中犹如鹿撞,鼓起勇气,手中紧紧握住毛巾,小心翼翼地走向浴桶,决心抓住这个机会亲近林小风,渴望摆脱丫鬟的身份,成为他的妾室。陆玄芯步步逼近,而林小风依然仰躺在浴桶中,毛巾半掩面庞,一动不动。陆玄芯内心矛盾挣扎,几次试图触摸林小风,但她虽久居青楼,实际上并无实际接触男子的经验,因此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犹豫。最终,陆玄芯咬牙坚定信念,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了林小风的肩头。
林小风在雾气蒸腾的浴室中,感受到一股凉滑的手轻轻搭上了肩头,那手如同晚春的露水,冰凉而细腻。他慵懒地微动了一下,嗓音低沉地道:“是谢洪信吗?”素来独处沐浴的他,从不允许女子近身伺候,即便是贴身丫鬟林桃花多次恳求为他擦背,他也总是婉言回绝。此刻突然有女子闯入他的私人领域,林小风心知肚明,定是谢洪信所安排。陆玄芯闻听“谢洪信”三字,犹如晴天霹雳,她猜想这或许就是平日里与林小风共浴之人,尴尬之余,慌忙收回抚在他肩上的那只柔弱之手。
林小风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何事,若无要事速速退下。”陆玄芯幽怨地应答:“少爷,是我。”林小风愕然转过头,只见陆玄芯身着一袭轻薄纱衣,低头握着毛巾,娇羞如待嫁闺秀般欲行又止,既显得胆怯,又不失决然。他仔细打量陆玄芯身上所穿的衣物,一眼便看出那是烟花之地百花楼的标志,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林小风的目光被陆玄芯胸前佩戴的一枚红豆饰物吸引,那颗红润饱满的豆子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情愫,他喉咙微动,咳了一声以掩饰内心的波澜,然后语气平静地询问:“